（第六十七章）绯樱红里琴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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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拜会过总督府后，我和顾元城一直处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状态，各自在各自房里处理自己的事情，待过了三四天的时候，我和顾元城收拾收拾，又重新拜访了总督府。</p>
不过这一次我们不是来找贾淳的。</p>
“少爷在书房念书呢，我家老爷说，待他出门回来就要抽查少爷额功课。”管家告知我们。</p>
“好的，那麻烦您去告诉你们少爷一声，就说顾元城小哥哥来找他出去玩了。”</p>
顾元城在旁边瞥了我一眼，但好歹没否认我说的话。</p>
管家看了看满脸笑意地我，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顾元城，依言下去了，很快，贾淳便从厅外兴奋地跑了进来。</p>
“小哥哥，你来找我玩？”贾鑫高兴地冲上前抱住了顾元城的腿。</p>
我瞅着贾鑫将他沾了墨汁的手往顾元城身上蹭，心里一乐，再抬头，果见顾元城紧抿着唇，额头处青筋直跳。</p>
“那我们就出发了。”我向管家一点头，便领着贾鑫和顾元城出府坐进马车。</p>
马车里，贾鑫好奇地问我“小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玩呀？”</p>
我笑而不答，只问道“听闻方才你正在书房做功课，如此出来，可会耽误了？”</p>
贾鑫一点儿也不忧虑，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我“不是小哥哥你要我跟你们出来的么？”</p>
“嗯。”我应和他的话，“那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反正也没走多远。”</p>
贾鑫一呆，没想到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会突然转变了口风。</p>
“停车。”我开口对外面的马夫道。</p>
“等等，等等!”贾鑫见马车停下，慌了，急忙道“父亲不过是想考考我《中庸》中的内容，我早就滚瓜烂熟了。”</p>
我挑眉，满脸不信“是么？”</p>
贾鑫用劲点头“嗯嗯嗯，真的。”言罢他还晃了晃顾元城的衣衫，希冀地望着他“顾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可以现在就背给你们听的。”</p>
顾元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贾鑫抓住他衣衫的手，一句话也没有。</p>
贾鑫嫩白的小脸已经急得红通通的了，他张口就要背诵《中庸》，我一抬手打断了他。</p>
“走吧。”我吩咐。</p>
马车动了，贾鑫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看着我，讷讷地不说话了。</p>
“嗯，是个有慧根的，贾大人真是好福气。”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贾鑫。</p>
顾元城这时说话了，他问我“你确定许毅会与我们谈谈么？”</p>
我摇摇头，很无力的样子“我也不知道。”</p>
顾元城现在不止觉得贾鑫碍眼，连我也碍眼的很，干脆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p>
贾鑫不说话，我不说话，顾元城也不说话，马车内顿时一片寂静，而就在这种寂静中，我们到达了目的地。</p>
“是绯樱!”贾鑫刚下马车，就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红红粉粉一片，格外惹眼。</p>
“正值绯樱花季，带你来看看。”我拍了拍贾鑫的小脑袋“一天到晚被闷在书房，未免太过凄惨。”</p>
贾鑫的魂早被这大片大片的绯樱花海给勾走了，大声说了句“谢谢小哥哥!”，就松开拉住顾元城衣角的手，兴冲冲地往前跑。</p>
到底是个小孩子啊。</p>
我摇头失笑。</p>
“走呀。”顾元城突然推了我一把，挑衅地瞧我一眼，飞身点地，直入花林。</p>
“顾元城，你恩将仇报!”我稳住身子，气得对着顾元城的背影大喊。</p>
方才在马车里，我还替他教训了贾鑫一顿，现在想想，还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p>
“爹爹，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林外说话。”绯樱花林深处，一点红锻琉璃裙角刹那闪过，甜软软的声音随之就传了出来。</p>
正煮茶的人轻皱眉头，眼眸间浮起诧异的神色。</p>
“她怎么来了？”正独自喃喃，小路尽头就有了动静。</p>
微凝神，便见层层绯樱树下，眉目清远的两个少年互说互笑地从远处走近，他们一个姿容如风，孤傲卓卓，一个浅淡似云，谦谦为玉，走在一起，竟是连红艳的樱花也成了暗淡的陪衬。</p>
许毅的脑中一阵恍惚，他不知怎么就在，这样两个令人惊艳的少年，他们的一生，会谱写出怎样让后人艳羡的神话呢？</p>
“啊，我的风筝。”身旁的女儿忽然惊呼一声，提起裙子就跑向了他们，许毅这才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红衣小童。</p>
“还我的风筝来。”许瑟儿叉腰，气鼓鼓地看着贾鑫。</p>
贾鑫一见许瑟儿，眼睛立刻就亮了，不过他却没凑到许瑟儿身边，反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p>
“虽说你没回答出我的问题，但我还是恨想把它让给你的，只是……”</p>
“只是什么？”</p>
“只是我已经把它扔了。”</p>
“你太过分了!”许瑟儿直接被他的话气哭了。</p>
眼见许毅就要过来杀人了，我将贾鑫推到许瑟儿身边，并小声警告他“臭小子，快把人家小姑娘哄好，不然我可放着你不管了啊。”</p>
贾鑫朝瘪瘪嘴，自己主动又靠近了许瑟儿几步。</p>
“别哭了。”贾鑫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许瑟儿的脸“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好不好？”</p>
许瑟儿不买账，继续哭，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不行，你还得告诉我那上面写了什么。”</p>
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可贾鑫却红了脸，支支吾吾就是不说。</p>
这小子，不会是春心动了吧？</p>
我孤疑地看向他。</p>
“你快说啊。”许瑟儿见贾鑫不说，反而急了。</p>
贾鑫求救地回头看我，我用眼神示意他，随便回答个诗句就行了，反正他对《中庸》都滚瓜烂熟了。</p>
贾鑫明白我的意思后，一咬牙，把当时所想一五一十地给抖了出来。</p>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p>
“小祖宗，快住口。”我赶紧上前捂住贾鑫的口，然而还是为时已晚。</p>
许毅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手指着被我捂住口的贾鑫，一手拉过许瑟儿，狠狠瞪着我道“沈青枝，你和你带来的这个登徒子，现在，立刻，马上，全都给我滚出去!”</p>
“消消气，消消气。”我顺手将贾鑫扔到顾元城怀里，赶忙上前对许毅赔礼“都是小孩子，哪懂这些？随口说的罢了，许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p>
许毅双手握拳，忍了好久才把这口气给忍下去。</p>
“要不是昨晚太子殿下特意来找我，让我放下圖州的事，我现在非得叫人将你们打出去!”气愤地说完这句话，许毅抱起许瑟儿就往方才的亭子里走。</p>
岑羲？</p>
我呆愣在原地。</p>
原来昨天之所以会看见他，是因为……他要替我来见许毅。</p>
“他竟然猜到了我不敢来见许毅。”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这片红得像火的绯樱花瓣。</p>
顾元城几乎不可见地冷了一下眸色，伸手拂去了我肩膀上的樱花。</p>
“该走了。”他没看我错愣地眼神，牵起贾鑫的手往小亭去了。</p>
我闭上眼睛，须臾又睁开。抖抖衣袖，我踩着满地花瓣跟上了顾元城。</p>
温具、置茶、冲泡、倒茶，最后怒气已消的许毅将冲泡好的茶水放到了我和顾元城右手的前方。</p>
“上次在圖州似乎没见过你。”许毅看向顾元城。</p>
顾元城心里琢磨了下，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顾，家父取名元城。”</p>
我斜眼看了一下顾元城，心里只觉得别扭。</p>
好嘛，遇到硬茬的，连平常的傲气都没了，话说得这么简单。</p>
顾元城知道我在腹议他，他也不管，只对许毅道“听闻许家金玉满堂，富贵荣华，想必比之京城的公侯富豪也差不了多少吧？”</p>
顾元城与许毅不过初次见面，这么问其实多有不妥，但不出意外，许毅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的来意，如此问倒也省去了客套话。</p>
“他们确实来找过我。”许毅道。</p>
“逼你不要伸张私增赋税一事？”我紧盯着他问。</p>
许毅摇头“不是。”</p>
“是想你和他们合作？”顾元城也问“用你们许家富可敌国的金钱？”</p>
“都不是。”许毅道“他们只是让我通知江南所有的大商贩，官府不会增收他们一分一毫的钱。”</p>
“包括你？”</p>
“包括我。”</p>
这些人倒是聪明，一个地方最有势力的无非就是官和商了，他们利用官府私收赋税，又安抚住大商贩，尽量不触及他们的利益。</p>
难怪我和顾元城游走了几个县，表面看起来都是一片风平浪静。</p>
“看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刺杀有权有势之人。”我沉吟“可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杀你我，还有岑羲呢？”</p>
想起那夜，那些蒙面人刀刀死手，绝不是留活口的样子。</p>
顾元城拿起茶轻抿了一口。</p>
“也许，”他道“是我们碍了他们的路，而他们除了杀了我们，别无他法。”</p>
听顾元城这样说，我却更加疑惑了“我们和那些富商大官有何不同？让他们只有除掉我们这一条路？”</p>
顾元城看着我，摇了摇头。</p>
“其实，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条线索。”许毅道。</p>
“什么？”我好奇。</p>
“我自幼随家父四处经商求医，各地的口音我都有所了解。那些蒙面人不只来自一处，有我们芩国的，有祁国的，还有不达国的，不过最让我惊奇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古老族群里的人。”</p>
自上次拜会过总督府后，我和顾元城一直处于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状态，各自在各自房里处理自己的事情，待过了三四天的时候，我和顾元城收拾收拾，又重新拜访了总督府。</p>
不过这一次我们不是来找贾淳的。</p>
“少爷在书房念书呢，我家老爷说，待他出门回来就要抽查少爷额功课。”管家告知我们。</p>
“好的，那麻烦您去告诉你们少爷一声，就说顾元城小哥哥来找他出去玩了。”</p>
顾元城在旁边瞥了我一眼，但好歹没否认我说的话。</p>
管家看了看满脸笑意地我，又看了看阴沉着脸的顾元城，依言下去了，很快，贾淳便从厅外兴奋地跑了进来。</p>
“小哥哥，你来找我玩？”贾鑫高兴地冲上前抱住了顾元城的腿。</p>
我瞅着贾鑫将他沾了墨汁的手往顾元城身上蹭，心里一乐，再抬头，果见顾元城紧抿着唇，额头处青筋直跳。</p>
“那我们就出发了。”我向管家一点头，便领着贾鑫和顾元城出府坐进马车。</p>
马车里，贾鑫好奇地问我“小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玩呀？”</p>
我笑而不答，只问道“听闻方才你正在书房做功课，如此出来，可会耽误了？”</p>
贾鑫一点儿也不忧虑，睁着两只无辜的眼睛看我“不是小哥哥你要我跟你们出来的么？”</p>
“嗯。”我应和他的话，“那我还是送你回去吧，反正也没走多远。”</p>
贾鑫一呆，没想到一直对他百依百顺的我会突然转变了口风。</p>
“停车。”我开口对外面的马夫道。</p>
“等等，等等!”贾鑫见马车停下，慌了，急忙道“父亲不过是想考考我《中庸》中的内容，我早就滚瓜烂熟了。”</p>
我挑眉，满脸不信“是么？”</p>
贾鑫用劲点头“嗯嗯嗯，真的。”言罢他还晃了晃顾元城的衣衫，希冀地望着他“顾哥哥，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可以现在就背给你们听的。”</p>
顾元城面无表情地看着贾鑫抓住他衣衫的手，一句话也没有。</p>
贾鑫嫩白的小脸已经急得红通通的了，他张口就要背诵《中庸》，我一抬手打断了他。</p>
“走吧。”我吩咐。</p>
马车动了，贾鑫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看着我，讷讷地不说话了。</p>
“嗯，是个有慧根的，贾大人真是好福气。”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贾鑫。</p>
顾元城这时说话了，他问我“你确定许毅会与我们谈谈么？”</p>
我摇摇头，很无力的样子“我也不知道。”</p>
顾元城现在不止觉得贾鑫碍眼，连我也碍眼的很，干脆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p>
贾鑫不说话，我不说话，顾元城也不说话，马车内顿时一片寂静，而就在这种寂静中，我们到达了目的地。</p>
“是绯樱!”贾鑫刚下马车，就见不远处的山坡上红红粉粉一片，格外惹眼。</p>
“正值绯樱花季，带你来看看。”我拍了拍贾鑫的小脑袋“一天到晚被闷在书房，未免太过凄惨。”</p>
贾鑫的魂早被这大片大片的绯樱花海给勾走了，大声说了句“谢谢小哥哥!”，就松开拉住顾元城衣角的手，兴冲冲地往前跑。</p>
到底是个小孩子啊。</p>
我摇头失笑。</p>
“走呀。”顾元城突然推了我一把，挑衅地瞧我一眼，飞身点地，直入花林。</p>
“顾元城，你恩将仇报!”我稳住身子，气得对着顾元城的背影大喊。</p>
方才在马车里，我还替他教训了贾鑫一顿，现在想想，还真是良心都被狗吃了!</p>
“爹爹，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林外说话。”绯樱花林深处，一点红锻琉璃裙角刹那闪过，甜软软的声音随之就传了出来。</p>
正煮茶的人轻皱眉头，眼眸间浮起诧异的神色。</p>
“她怎么来了？”正独自喃喃，小路尽头就有了动静。</p>
微凝神，便见层层绯樱树下，眉目清远的两个少年互说互笑地从远处走近，他们一个姿容如风，孤傲卓卓，一个浅淡似云，谦谦为玉，走在一起，竟是连红艳的樱花也成了暗淡的陪衬。</p>
许毅的脑中一阵恍惚，他不知怎么就在，这样两个令人惊艳的少年，他们的一生，会谱写出怎样让后人艳羡的神话呢？</p>
“啊，我的风筝。”身旁的女儿忽然惊呼一声，提起裙子就跑向了他们，许毅这才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红衣小童。</p>
“还我的风筝来。”许瑟儿叉腰，气鼓鼓地看着贾鑫。</p>
贾鑫一见许瑟儿，眼睛立刻就亮了，不过他却没凑到许瑟儿身边，反故作遗憾地叹了一口气。</p>
“虽说你没回答出我的问题，但我还是恨想把它让给你的，只是……”</p>
“只是什么？”</p>
“只是我已经把它扔了。”</p>
“你太过分了!”许瑟儿直接被他的话气哭了。</p>
眼见许毅就要过来杀人了，我将贾鑫推到许瑟儿身边，并小声警告他“臭小子，快把人家小姑娘哄好，不然我可放着你不管了啊。”</p>
贾鑫朝瘪瘪嘴，自己主动又靠近了许瑟儿几步。</p>
“别哭了。”贾鑫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许瑟儿的脸“我重新给你做一个好不好？”</p>
许瑟儿不买账，继续哭，一边哭一边哽咽道“不行，你还得告诉我那上面写了什么。”</p>
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可贾鑫却红了脸，支支吾吾就是不说。</p>
这小子，不会是春心动了吧？</p>
我孤疑地看向他。</p>
“你快说啊。”许瑟儿见贾鑫不说，反而急了。</p>
贾鑫求救地回头看我，我用眼神示意他，随便回答个诗句就行了，反正他对《中庸》都滚瓜烂熟了。</p>
贾鑫明白我的意思后，一咬牙，把当时所想一五一十地给抖了出来。</p>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p>
“小祖宗，快住口。”我赶紧上前捂住贾鑫的口，然而还是为时已晚。</p>
许毅怒气冲冲走过来，一手指着被我捂住口的贾鑫，一手拉过许瑟儿，狠狠瞪着我道“沈青枝，你和你带来的这个登徒子，现在，立刻，马上，全都给我滚出去!”</p>
“消消气，消消气。”我顺手将贾鑫扔到顾元城怀里，赶忙上前对许毅赔礼“都是小孩子，哪懂这些？随口说的罢了，许兄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呀。”</p>
许毅双手握拳，忍了好久才把这口气给忍下去。</p>
“要不是昨晚太子殿下特意来找我，让我放下圖州的事，我现在非得叫人将你们打出去!”气愤地说完这句话，许毅抱起许瑟儿就往方才的亭子里走。</p>
岑羲？</p>
我呆愣在原地。</p>
原来昨天之所以会看见他，是因为……他要替我来见许毅。</p>
“他竟然猜到了我不敢来见许毅。”我有些失神地望着眼前这片红得像火的绯樱花瓣。</p>
顾元城几乎不可见地冷了一下眸色，伸手拂去了我肩膀上的樱花。</p>
“该走了。”他没看我错愣地眼神，牵起贾鑫的手往小亭去了。</p>
我闭上眼睛，须臾又睁开。抖抖衣袖，我踩着满地花瓣跟上了顾元城。</p>
温具、置茶、冲泡、倒茶，最后怒气已消的许毅将冲泡好的茶水放到了我和顾元城右手的前方。</p>
“上次在圖州似乎没见过你。”许毅看向顾元城。</p>
顾元城心里琢磨了下，笑道“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姓顾，家父取名元城。”</p>
我斜眼看了一下顾元城，心里只觉得别扭。</p>
好嘛，遇到硬茬的，连平常的傲气都没了，话说得这么简单。</p>
顾元城知道我在腹议他，他也不管，只对许毅道“听闻许家金玉满堂，富贵荣华，想必比之京城的公侯富豪也差不了多少吧？”</p>
顾元城与许毅不过初次见面，这么问其实多有不妥，但不出意外，许毅已经猜到了我们今天的来意，如此问倒也省去了客套话。</p>
“他们确实来找过我。”许毅道。</p>
“逼你不要伸张私增赋税一事？”我紧盯着他问。</p>
许毅摇头“不是。”</p>
“是想你和他们合作？”顾元城也问“用你们许家富可敌国的金钱？”</p>
“都不是。”许毅道“他们只是让我通知江南所有的大商贩，官府不会增收他们一分一毫的钱。”</p>
“包括你？”</p>
“包括我。”</p>
这些人倒是聪明，一个地方最有势力的无非就是官和商了，他们利用官府私收赋税，又安抚住大商贩，尽量不触及他们的利益。</p>
难怪我和顾元城游走了几个县，表面看起来都是一片风平浪静。</p>
“看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刺杀有权有势之人。”我沉吟“可他们为什么偏偏要杀你我，还有岑羲呢？”</p>
想起那夜，那些蒙面人刀刀死手，绝不是留活口的样子。</p>
顾元城拿起茶轻抿了一口。</p>
“也许，”他道“是我们碍了他们的路，而他们除了杀了我们，别无他法。”</p>
听顾元城这样说，我却更加疑惑了“我们和那些富商大官有何不同？让他们只有除掉我们这一条路？”</p>
顾元城看着我，摇了摇头。</p>
“其实，我可以再给你们一条线索。”许毅道。</p>
“什么？”我好奇。</p>
“我自幼随家父四处经商求医，各地的口音我都有所了解。那些蒙面人不只来自一处，有我们芩国的，有祁国的，还有不达国的，不过最让我惊奇的是，里面居然还有一个古老族群里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