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酒馆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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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宋旖遇到麻烦了为什么叫你？她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朋友了？”苏百星好奇地问陈年。</p>
“可能这种事独墅湖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吧。”</p>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p>
“没事的，宋旖是个好人。”</p>
……</p>
次日午后，宋旖来到了天赐庄，在咖啡厅约陈年出来。</p>
“昨天吓到你了吧，那个人叫朱阳，算是个社会里的人。昨天秋游结束，我接到了朱阳的电话，他说他在枫桥胡同里打了肖寻，让我过去。”</p>
“等等，他打了肖寻，为什么叫你去？”</p>
“因为肖寻向朱阳借钱，是为了我，但是约定期限没还上。朱阳偷看了肖寻的手机，便给我打了电话。”</p>
“朱阳希望你把钱拿出来？”</p>
“是的，可是钱没了。”</p>
“钱呢？”</p>
宋旖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头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p>
“我炒股失败了。”</p>
“现在的股市是政策市，利好消息满天飞，你很可能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理智很重要。钱就像杯子里的水，炒股的时候，把水在不同的杯子之间倒来倒去，宋旖你真的有把握让水增多吗？”</p>
“两年的投资生涯中，我看过很多公司报表、公告、行业和个股研究报告，编过好多技术，但大多数人其实并不适合炒股，而想稳赚的话，基金定投是最好的方式。这也是我这两年来年投资经历得出的唯一包赚不赔的炒股方法。但如今股市低迷，头破血流，之前赚的，这一次全赔了。”</p>
“为什么想赚钱？”</p>
“我家是开酒馆的，父母曾经生意做的特别好，爸妈走后，爷爷奶奶从乡下来到市里接手经营酒馆，但爷爷奶奶只会酿乡下的那些老酒，不会创新，现在市场上酒品层出不穷，来店里的也就那么几个老顾客，赚不了多少钱的，可是还是要生活啊，我上了大学，我弟弟今年七岁了，刚上小学，房租还年年上涨，弟弟明年有一场手术要做。也许你体会不到钱对我来说多重要。”</p>
“你的父母去哪了？”</p>
“当年酒馆生意做的正火，我弟弟刚出生不久，爸爸妈妈去广东顺德一家酒厂谈生意，说谈好了就回来的，还说要赚大钱。”</p>
“后来呢？”</p>
“生意还没谈成，父母染上了传染病，在广东被隔离了。”</p>
“那接下来呢？”</p>
陈年咬紧了嘴唇，表情变的凝重。</p>
“两个人都死了，据说酒厂的老板也死了。”</p>
陈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表情。</p>
“我像弟弟这么大的时候，我记得父亲说过“一杯好的精酿啤酒里有饱满鲜明的个性和天马行空的想象，精酿啤酒里可以有蜂蜜的甜润、橘子的香气、甚至可以有曲奇饼干、咖啡、巧克力的味道。”透过我父母的手，能出现不同风格的啤酒，奇妙滋味，变幻无穷。”</p>
“你父母都是酿酒师，为什么上次摄影社聚餐你不胜酒量？”</p>
“可能是与父母无缘吧。小时候，父母酿酒，我闻了就会头脑发晕，不喜欢进那个酿酒后台，父母酿酒的手艺我倒是一点都没学到。这套手艺就失传了。”</p>
“那肖寻呢？什么来历？”</p>
“肖寻是我的邻居，他是单亲家庭，小时候他特别淘气，他妈妈嫌他恨铁不成钢，还总是出去打牌，整日整夜不回家，有气还会出在他的身上，肖寻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总是住在我家，爸爸会讲故事哄我们睡觉，早上肖寻会和我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肖寻喜欢吃水蜜桃，我每天都在他书包里塞上一个，肖寻小的时候很自卑，因为他没有爸爸，家庭条件不好，学习成绩也很差。在学校跟同学打架，老师找不到他的妈妈，每次都是我爸爸去学校把他带回家，爸爸不会骂他，也不会跟他妈妈说，爸爸一直鼓励他，“肖寻，你要成为一个男子汉，懂事的男子汉……后来，有一天肖寻爬在酿酒台上问他：“叔叔，以后我可以叫你爸爸吗？……”</p>
宋旖说不出话了，把脸放在手里，泪水悄悄的滑落，流到嘴里热热的，涩涩的。</p>
“或许在肖寻看来，你的家就是他的家。”</p>
陈年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滑落，她将泪水吞回眼眶。</p>
“这几天正是还款日，还差一万就凑齐了，肖寻瞒着我偷偷地帮我筹款。”</p>
“他怎么筹？”</p>
“他高中没念多久就辍学了，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这几年做过送货员、餐馆服务员。但是她妈妈好赌，他就没攒下钱，如今我这样的情况，肖寻找了朱阳，帮他卖了一个月的货，要了很少的工钱，他才有脸面开口向朱阳借了一万块。”</p>
“宋旖你放心，我和苏百星会如约帮你还上的，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们。”</p>
“真的很谢谢。”</p>
“对了，昨天短信里为什么不让我报警？还有肖寻帮朱阳卖什么货？”</p>
“因为我觉得事情还不至于报警，警察来了，我怕朱阳会要挟肖寻，我知道你苏百星在一起，你们来了的话，好歹苏百星是一个男的，朱阳身上没有刀器，想必朱阳一个人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p>
“你还没回答我肖寻帮朱阳卖什么货？”陈年盯着宋旖的眼神。</p>
“可能朱阳要做生意吧，应该是日用商品吧，我也不太清楚。”</p>
“哦！你回去告诉肖寻，不管卖什么，以后都别跟着朱阳了，你看肖寻脸上的伤，朱阳绝非什么好人。”</p>
“嗯。”</p>
宋旖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离开了。</p>
陈年认为其实咖啡就像喝酒一样，有的人只喜欢啤酒，有的人只喜欢红酒，有的人却什么酒都喝。</p>
但只有宋旖和肖寻知道咖啡就是生活本身的味道，底子是苦的，久了就喝出香浓，时不时还念着那苦味和深不见底的黑。</p>
“那个宋旖遇到麻烦了为什么叫你？她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朋友了？”苏百星好奇地问陈年。</p>
“可能这种事独墅湖的人知道的越少越好吧。”</p>
“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劲。”</p>
“没事的，宋旖是个好人。”</p>
……</p>
次日午后，宋旖来到了天赐庄，在咖啡厅约陈年出来。</p>
“昨天吓到你了吧，那个人叫朱阳，算是个社会里的人。昨天秋游结束，我接到了朱阳的电话，他说他在枫桥胡同里打了肖寻，让我过去。”</p>
“等等，他打了肖寻，为什么叫你去？”</p>
“因为肖寻向朱阳借钱，是为了我，但是约定期限没还上。朱阳偷看了肖寻的手机，便给我打了电话。”</p>
“朱阳希望你把钱拿出来？”</p>
“是的，可是钱没了。”</p>
“钱呢？”</p>
宋旖那深锁的眉毛、和被利刃似的寒风辙过的脸，没有一丝表情，头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p>
“我炒股失败了。”</p>
“现在的股市是政策市，利好消息满天飞，你很可能只是一时冲昏了头脑，理智很重要。钱就像杯子里的水，炒股的时候，把水在不同的杯子之间倒来倒去，宋旖你真的有把握让水增多吗？”</p>
“两年的投资生涯中，我看过很多公司报表、公告、行业和个股研究报告，编过好多技术，但大多数人其实并不适合炒股，而想稳赚的话，基金定投是最好的方式。这也是我这两年来年投资经历得出的唯一包赚不赔的炒股方法。但如今股市低迷，头破血流，之前赚的，这一次全赔了。”</p>
“为什么想赚钱？”</p>
“我家是开酒馆的，父母曾经生意做的特别好，爸妈走后，爷爷奶奶从乡下来到市里接手经营酒馆，但爷爷奶奶只会酿乡下的那些老酒，不会创新，现在市场上酒品层出不穷，来店里的也就那么几个老顾客，赚不了多少钱的，可是还是要生活啊，我上了大学，我弟弟今年七岁了，刚上小学，房租还年年上涨，弟弟明年有一场手术要做。也许你体会不到钱对我来说多重要。”</p>
“你的父母去哪了？”</p>
“当年酒馆生意做的正火，我弟弟刚出生不久，爸爸妈妈去广东顺德一家酒厂谈生意，说谈好了就回来的，还说要赚大钱。”</p>
“后来呢？”</p>
“生意还没谈成，父母染上了传染病，在广东被隔离了。”</p>
“那接下来呢？”</p>
陈年咬紧了嘴唇，表情变的凝重。</p>
“两个人都死了，据说酒厂的老板也死了。”</p>
陈年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表情。</p>
“我像弟弟这么大的时候，我记得父亲说过“一杯好的精酿啤酒里有饱满鲜明的个性和天马行空的想象，精酿啤酒里可以有蜂蜜的甜润、橘子的香气、甚至可以有曲奇饼干、咖啡、巧克力的味道。”透过我父母的手，能出现不同风格的啤酒，奇妙滋味，变幻无穷。”</p>
“你父母都是酿酒师，为什么上次摄影社聚餐你不胜酒量？”</p>
“可能是与父母无缘吧。小时候，父母酿酒，我闻了就会头脑发晕，不喜欢进那个酿酒后台，父母酿酒的手艺我倒是一点都没学到。这套手艺就失传了。”</p>
“那肖寻呢？什么来历？”</p>
“肖寻是我的邻居，他是单亲家庭，小时候他特别淘气，他妈妈嫌他恨铁不成钢，还总是出去打牌，整日整夜不回家，有气还会出在他的身上，肖寻害怕晚上一个人在家，总是住在我家，爸爸会讲故事哄我们睡觉，早上肖寻会和我一起吃早饭，然后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上学。肖寻喜欢吃水蜜桃，我每天都在他书包里塞上一个，肖寻小的时候很自卑，因为他没有爸爸，家庭条件不好，学习成绩也很差。在学校跟同学打架，老师找不到他的妈妈，每次都是我爸爸去学校把他带回家，爸爸不会骂他，也不会跟他妈妈说，爸爸一直鼓励他，“肖寻，你要成为一个男子汉，懂事的男子汉……后来，有一天肖寻爬在酿酒台上问他：“叔叔，以后我可以叫你爸爸吗？……”</p>
宋旖说不出话了，把脸放在手里，泪水悄悄的滑落，流到嘴里热热的，涩涩的。</p>
“或许在肖寻看来，你的家就是他的家。”</p>
陈年的眼中有充盈的泪光，似乎下一秒就会滑落，她将泪水吞回眼眶。</p>
“这几天正是还款日，还差一万就凑齐了，肖寻瞒着我偷偷地帮我筹款。”</p>
“他怎么筹？”</p>
“他高中没念多久就辍学了，没文化，找不到好工作，这几年做过送货员、餐馆服务员。但是她妈妈好赌，他就没攒下钱，如今我这样的情况，肖寻找了朱阳，帮他卖了一个月的货，要了很少的工钱，他才有脸面开口向朱阳借了一万块。”</p>
“宋旖你放心，我和苏百星会如约帮你还上的，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们。”</p>
“真的很谢谢。”</p>
“对了，昨天短信里为什么不让我报警？还有肖寻帮朱阳卖什么货？”</p>
“因为我觉得事情还不至于报警，警察来了，我怕朱阳会要挟肖寻，我知道你苏百星在一起，你们来了的话，好歹苏百星是一个男的，朱阳身上没有刀器，想必朱阳一个人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p>
“你还没回答我肖寻帮朱阳卖什么货？”陈年盯着宋旖的眼神。</p>
“可能朱阳要做生意吧，应该是日用商品吧，我也不太清楚。”</p>
“哦！你回去告诉肖寻，不管卖什么，以后都别跟着朱阳了，你看肖寻脸上的伤，朱阳绝非什么好人。”</p>
“嗯。”</p>
宋旖喝了最后一口咖啡，离开了。</p>
陈年认为其实咖啡就像喝酒一样，有的人只喜欢啤酒，有的人只喜欢红酒，有的人却什么酒都喝。</p>
但只有宋旖和肖寻知道咖啡就是生活本身的味道，底子是苦的，久了就喝出香浓，时不时还念着那苦味和深不见底的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