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半缘修道半缘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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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丝檀香也遮不住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的时候，顾元城终于怒了，他一脚踢开了隔壁的大门。</p>
里面正刀兵相接的双方通通被他的气势震住，停了下来。</p>
“滚!”顾元城满面怒气地逼视着闯进这个房间的黑衣人，冷声斥喝。</p>
大概是真被顾元城的气势给吓到了，黑衣人连下令都没有，不约而同全从窗户跳下了阁楼。</p>
“我的窗户!”我悲痛大喊。</p>
“你!”顾元城根本不给我岔开话题的机会，一手指着窗户道“也给本少滚!”</p>
我还没怎么样，一旁的孙沪却被顾元城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步挡在我面前，直视着顾元城道“这里是芩国，请您态度放尊重些!”</p>
“哈。”顾元城气笑了，“尊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少谈‘尊重’二字？”</p>
“你!”</p>
孙沪想要动手，我立刻将他往我身后一拉，对着顾元城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顾相大人有大量，一并记在我头上好了，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p>
顾元城瞪向我，见我虽脸上带着笑，身体却不动声色地挡住孙沪，全身戒备，好像生怕他会突然出手，要了孙沪的命一样。</p>
僵持了几秒，最终顾元城冷哼一声甩袖走了。</p>
我松下一口气，正要回头教训孙沪，陈夷却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p>
我疑惑地看向他。</p>
陈夷对我一笑，道“这些是上好的金丝檀香，我家少爷说，要现在给您这儿全部燃上。”</p>
金丝……檀香？</p>
我颤抖着手挥了挥，让他随便在哪点，内心却忍不住大骂起来。</p>
顾元城啊，顾元城，你好意思在我这个穷人面前这么挥金如土么？</p>
过分!</p>
陈夷的动作很快，待他轻轻为我关上门的时候，屋里已经是云烟雾绕的场景了。</p>
“公子，顾相他欺人太甚，您为何还要这么忍耐他？”孙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明明说要回京，却在半路跟着这位敌国丞相又返回了莲花镇，还偏要住在他的隔壁，任凭人百般刁难，冷嘲热讽。</p>
我让他坐下。</p>
“你最近怎的这么冲动？凡事‘三思而行’，这个道理不用本公子教你吧？”我叹了口气“你不是王捷，怎能凭武力意气用事？方才顾元城如果真的想杀你，本公子都来不及护你。”</p>
孙沪的眼神闪烁了下，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剑，犹豫很久才道“相爷，顾相是祁国的人，是我们未来的敌人，您……不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可以么？”</p>
原来他的心结在这里。</p>
我笑道“小沪，你真是想太多了。顾元城是谁，本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公子是什么身份，本公子也绝不会忘记。”</p>
“顾元城这个人虽是我辈难以触及的高山，但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非赢不可的对手罢了。”</p>
“可是……”孙沪见我不以为然，有点着急“可是他毕竟是敌国的丞相，其中牵扯那么多的人，那么的利益，您能保证您能在每次和他接触过后全身而退么？”</p>
我忽然皱眉，冷下了神色。</p>
负手立在窗前，我努力吸了几口窗外新鲜的空气。</p>
“皇上他……已经开始怀疑本相了么？”</p>
孙沪站起身走到我身后，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低首道“属下不敢随意猜度皇上的心思。”</p>
那就是是了。</p>
我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涌起的波涛。</p>
难怪皇上一定要我来莲花县，原是他是想看看我和顾元城的关系究竟如何啊。</p>
“你今晚就在这睡吧。”我转身对孙沪道。</p>
孙沪愣了下“公子，您呢？您睡哪儿？”</p>
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淡淡回道“隔壁。”，遂一把关上了门。</p>
“公子……”孙沪彻底愣住。</p>
我敛袖敲了敲顾元城的房门，房门被打开，陈夷出来将我迎进了里面。</p>
灯火辉煌，顾元城正伏案在翻阅奏折，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来。</p>
“怎么是你？”顾元城嫌弃地把身子往后倾了倾，喝止我继续靠近他的举动“站那，别过来!”</p>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向他。</p>
“你刚才杀人了没有？全身血腥味就敢到本少的屋子里来，你是真不想住下去了是吧？”顾元城瞪我。</p>
我两手一摊，无辜地看着他，脚下却不停，直直走到了他书案的对面。</p>
“杀人的是剑。”我笑“不是本公子。”</p>
顾元城皱了皱眉，竟奇异地没有反驳。</p>
“你来做什么？不是身上有伤么，还不休息？”顾元城开口问。</p>
我寻了把椅子，搬到他对面坐下。听他出声问，便回道“隔壁烟太多，住不了病人，本公子今晚要住这儿。”</p>
“这是本少的房间。”顾元城警惕地看着我。</p>
我点头“我知道啊。”</p>
“本少只睡这儿。”顾元城补充。</p>
“嗯。”我继续点头。</p>
顾元城见不得我这副明明知道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合上折子，他起身。</p>
“你只能睡在外面的榻上。”顾元城指了指立在他身后精致华美的屏风，又指了指屏风外，靠在一个角落上的丝绸软塌，妥协道。</p>
我用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十分可怜地望着他“顾元城，我是个病人，我有伤。”</p>
“……”</p>
顾元城瞪我，咬牙切齿。</p>
“有伤。”我抬手，强调似的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p>
由于方才激烈的打斗，我手腕处包扎的白纱布已经溢出了大片的鲜血，乍一看上去，很是唬人。</p>
刺客突袭时，孙沪虽不想我用剑，奈何敌人攻势太猛，而他从于文职，武功比之王捷差得太远，我还是不得不亲自动手，所以结果可想而知。</p>
顾元城看到我的伤时，眸光动了下。他深深吸了口气，认命道“我睡榻上。”</p>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p>
我咧嘴一笑，疾步往屏风里走，进去时我还不忘拍一下处在一旁忍笑忍到面部抽筋的陈夷，对他道“快给你家丞相拿叠被子，小心他夜里着凉。”</p>
陈夷实在快忍不住了，也不管顾元城现在要吃了他的眼神，顺着我的话飞也似的跑出了厢房。</p>
“他是我的人!”顾元城只觉得火气蹭蹭往上窜。</p>
“我知道啊。”我从屏风后面露出半个头“所以让他给你拿被子嘛。”</p>
“……”</p>
顾元城气极，拂袖将屋内所有的烛火全灭了，自己也不要什么被子，直接合衣躺在了榻上。</p>
我没料到他会把灯灭了，眼睛一下没适应得了黑暗，脚下一绊，愣是摔在了床沿上。</p>
真是，痛啊。</p>
我摸着膝盖倒在了床上。</p>
夜很深，没有月光。窗户是没开的，看不到天上有没有星辰。唯有一点檀香缠绕缱绻，引人入梦。</p>
我一直睁着眼睛没睡觉，待到下半夜，我轻声起身，摸索着点了一盏烛灯，然后拿着它，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走到沉睡着的顾元城榻前。</p>
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我弯腰，缓缓接近他。</p>
“你干嘛？”顾元城忽地睁开了眼睛，冷冷看着微弱烛光下的我。</p>
被他抓了个正着，我没慌，反慢条斯理地收起匕首。</p>
“没什么。”我道“就像看看你睡着没。”</p>
顾元城冷哼了一下，侧过身不想理我。</p>
“顾元城，我睡不着，我们来谈谈有关蒙面人的事吧？”我坐在他旁边，伸手推了推他。</p>
“不要。”顾元城拒绝。</p>
我直接忽视他的回答，自顾自讲了起来。</p>
“你可还记得那蒙面人的面具？那面具是不是像朵伊比花？”</p>
“伊比花向来是不达国的圣花，蒙面人竟用此花招摇过市，你说是为什么？”</p>
“还有，那些蒙面人为什么要对我和岑羲痛下杀手呢？岑羲，我不敢保证，可我肯定是没得罪过什么人的。”</p>
“哎，是你引他们来的，你一定知道些内情。”</p>
“喂。”</p>
“喂。”</p>
“顾元城!”</p>
“因为他们也在追杀我，所以我才能将你们的行踪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他们。”顾元城被我烦的不行，直接起身坐了起来。</p>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撑剑半跪在地。</p>
我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荣亲王。</p>
泪水就这么沿着脸颊缓缓滑落。</p>
苍白而无力。</p>
“呵呵。”他沙哑地笑起，“你赢了。”</p>
我赢了？</p>
望着他，我也笑了起来，泪水流进嘴巴里，又涩又苦。</p>
“为什么，要喜欢我……”心脏痛的厉害，我流着泪问他。</p>
“你呢？“他笑，眼里是一片冰寒“为什么喜欢我？”</p>
“是啊……”长剑从我手中掉落，我凄然笑起“我应该杀了你的，我应该……”</p>
在第一刻就杀了你的。</p>
随着长剑落地的清脆声，无数暗卫从天而降，将我团团围住。</p>
他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握紧剑，慢慢站起。</p>
“小六是无辜的，他还不满十岁，你放过他。”我垂下眼眸，轻声恳求。</p>
他笑着看着暗卫里的我，一句话也没说。</p>
可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p>
一咬唇，丝丝血液流进喉咙里，我抬眼看他。</p>
当金丝檀香也遮不住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的时候，顾元城终于怒了，他一脚踢开了隔壁的大门。</p>
里面正刀兵相接的双方通通被他的气势震住，停了下来。</p>
“滚!”顾元城满面怒气地逼视着闯进这个房间的黑衣人，冷声斥喝。</p>
大概是真被顾元城的气势给吓到了，黑衣人连下令都没有，不约而同全从窗户跳下了阁楼。</p>
“我的窗户!”我悲痛大喊。</p>
“你!”顾元城根本不给我岔开话题的机会，一手指着窗户道“也给本少滚!”</p>
我还没怎么样，一旁的孙沪却被顾元城的态度激怒了，他一步挡在我面前，直视着顾元城道“这里是芩国，请您态度放尊重些!”</p>
“哈。”顾元城气笑了，“尊重？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本少谈‘尊重’二字？”</p>
“你!”</p>
孙沪想要动手，我立刻将他往我身后一拉，对着顾元城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顾相大人有大量，一并记在我头上好了，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p>
顾元城瞪向我，见我虽脸上带着笑，身体却不动声色地挡住孙沪，全身戒备，好像生怕他会突然出手，要了孙沪的命一样。</p>
僵持了几秒，最终顾元城冷哼一声甩袖走了。</p>
我松下一口气，正要回头教训孙沪，陈夷却抱着一大堆东西走了进来。</p>
我疑惑地看向他。</p>
陈夷对我一笑，道“这些是上好的金丝檀香，我家少爷说，要现在给您这儿全部燃上。”</p>
金丝……檀香？</p>
我颤抖着手挥了挥，让他随便在哪点，内心却忍不住大骂起来。</p>
顾元城啊，顾元城，你好意思在我这个穷人面前这么挥金如土么？</p>
过分!</p>
陈夷的动作很快，待他轻轻为我关上门的时候，屋里已经是云烟雾绕的场景了。</p>
“公子，顾相他欺人太甚，您为何还要这么忍耐他？”孙沪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明明说要回京，却在半路跟着这位敌国丞相又返回了莲花镇，还偏要住在他的隔壁，任凭人百般刁难，冷嘲热讽。</p>
我让他坐下。</p>
“你最近怎的这么冲动？凡事‘三思而行’，这个道理不用本公子教你吧？”我叹了口气“你不是王捷，怎能凭武力意气用事？方才顾元城如果真的想杀你，本公子都来不及护你。”</p>
孙沪的眼神闪烁了下，他望着自己手里的剑，犹豫很久才道“相爷，顾相是祁国的人，是我们未来的敌人，您……不要和他搅和在一起，可以么？”</p>
原来他的心结在这里。</p>
我笑道“小沪，你真是想太多了。顾元城是谁，本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本公子是什么身份，本公子也绝不会忘记。”</p>
“顾元城这个人虽是我辈难以触及的高山，但他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个非赢不可的对手罢了。”</p>
“可是……”孙沪见我不以为然，有点着急“可是他毕竟是敌国的丞相，其中牵扯那么多的人，那么的利益，您能保证您能在每次和他接触过后全身而退么？”</p>
我忽然皱眉，冷下了神色。</p>
负手立在窗前，我努力吸了几口窗外新鲜的空气。</p>
“皇上他……已经开始怀疑本相了么？”</p>
孙沪站起身走到我身后，他挣扎了好一会儿，低首道“属下不敢随意猜度皇上的心思。”</p>
那就是是了。</p>
我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涌起的波涛。</p>
难怪皇上一定要我来莲花县，原是他是想看看我和顾元城的关系究竟如何啊。</p>
“你今晚就在这睡吧。”我转身对孙沪道。</p>
孙沪愣了下“公子，您呢？您睡哪儿？”</p>
我推开房门走了出去，淡淡回道“隔壁。”，遂一把关上了门。</p>
“公子……”孙沪彻底愣住。</p>
我敛袖敲了敲顾元城的房门，房门被打开，陈夷出来将我迎进了里面。</p>
灯火辉煌，顾元城正伏案在翻阅奏折，听到动静，他抬头看来。</p>
“怎么是你？”顾元城嫌弃地把身子往后倾了倾，喝止我继续靠近他的举动“站那，别过来!”</p>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向他。</p>
“你刚才杀人了没有？全身血腥味就敢到本少的屋子里来，你是真不想住下去了是吧？”顾元城瞪我。</p>
我两手一摊，无辜地看着他，脚下却不停，直直走到了他书案的对面。</p>
“杀人的是剑。”我笑“不是本公子。”</p>
顾元城皱了皱眉，竟奇异地没有反驳。</p>
“你来做什么？不是身上有伤么，还不休息？”顾元城开口问。</p>
我寻了把椅子，搬到他对面坐下。听他出声问，便回道“隔壁烟太多，住不了病人，本公子今晚要住这儿。”</p>
“这是本少的房间。”顾元城警惕地看着我。</p>
我点头“我知道啊。”</p>
“本少只睡这儿。”顾元城补充。</p>
“嗯。”我继续点头。</p>
顾元城见不得我这副明明知道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合上折子，他起身。</p>
“你只能睡在外面的榻上。”顾元城指了指立在他身后精致华美的屏风，又指了指屏风外，靠在一个角落上的丝绸软塌，妥协道。</p>
我用左手捂住右手的伤口，十分可怜地望着他“顾元城，我是个病人，我有伤。”</p>
“……”</p>
顾元城瞪我，咬牙切齿。</p>
“有伤。”我抬手，强调似的把手伸到了他的面前。</p>
由于方才激烈的打斗，我手腕处包扎的白纱布已经溢出了大片的鲜血，乍一看上去，很是唬人。</p>
刺客突袭时，孙沪虽不想我用剑，奈何敌人攻势太猛，而他从于文职，武功比之王捷差得太远，我还是不得不亲自动手，所以结果可想而知。</p>
顾元城看到我的伤时，眸光动了下。他深深吸了口气，认命道“我睡榻上。”</p>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p>
我咧嘴一笑，疾步往屏风里走，进去时我还不忘拍一下处在一旁忍笑忍到面部抽筋的陈夷，对他道“快给你家丞相拿叠被子，小心他夜里着凉。”</p>
陈夷实在快忍不住了，也不管顾元城现在要吃了他的眼神，顺着我的话飞也似的跑出了厢房。</p>
“他是我的人!”顾元城只觉得火气蹭蹭往上窜。</p>
“我知道啊。”我从屏风后面露出半个头“所以让他给你拿被子嘛。”</p>
“……”</p>
顾元城气极，拂袖将屋内所有的烛火全灭了，自己也不要什么被子，直接合衣躺在了榻上。</p>
我没料到他会把灯灭了，眼睛一下没适应得了黑暗，脚下一绊，愣是摔在了床沿上。</p>
真是，痛啊。</p>
我摸着膝盖倒在了床上。</p>
夜很深，没有月光。窗户是没开的，看不到天上有没有星辰。唯有一点檀香缠绕缱绻，引人入梦。</p>
我一直睁着眼睛没睡觉，待到下半夜，我轻声起身，摸索着点了一盏烛灯，然后拿着它，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走到沉睡着的顾元城榻前。</p>
掏出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我弯腰，缓缓接近他。</p>
“你干嘛？”顾元城忽地睁开了眼睛，冷冷看着微弱烛光下的我。</p>
被他抓了个正着，我没慌，反慢条斯理地收起匕首。</p>
“没什么。”我道“就像看看你睡着没。”</p>
顾元城冷哼了一下，侧过身不想理我。</p>
“顾元城，我睡不着，我们来谈谈有关蒙面人的事吧？”我坐在他旁边，伸手推了推他。</p>
“不要。”顾元城拒绝。</p>
我直接忽视他的回答，自顾自讲了起来。</p>
“你可还记得那蒙面人的面具？那面具是不是像朵伊比花？”</p>
“伊比花向来是不达国的圣花，蒙面人竟用此花招摇过市，你说是为什么？”</p>
“还有，那些蒙面人为什么要对我和岑羲痛下杀手呢？岑羲，我不敢保证，可我肯定是没得罪过什么人的。”</p>
“哎，是你引他们来的，你一定知道些内情。”</p>
“喂。”</p>
“喂。”</p>
“顾元城!”</p>
“因为他们也在追杀我，所以我才能将你们的行踪不动声色地透露给他们。”顾元城被我烦的不行，直接起身坐了起来。</p>
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撑剑半跪在地。</p>
我站在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身狼狈的荣亲王。</p>
泪水就这么沿着脸颊缓缓滑落。</p>
苍白而无力。</p>
“呵呵。”他沙哑地笑起，“你赢了。”</p>
我赢了？</p>
望着他，我也笑了起来，泪水流进嘴巴里，又涩又苦。</p>
“为什么，要喜欢我……”心脏痛的厉害，我流着泪问他。</p>
“你呢？“他笑，眼里是一片冰寒“为什么喜欢我？”</p>
“是啊……”长剑从我手中掉落，我凄然笑起“我应该杀了你的，我应该……”</p>
在第一刻就杀了你的。</p>
随着长剑落地的清脆声，无数暗卫从天而降，将我团团围住。</p>
他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握紧剑，慢慢站起。</p>
“小六是无辜的，他还不满十岁，你放过他。”我垂下眼眸，轻声恳求。</p>
他笑着看着暗卫里的我，一句话也没说。</p>
可是，我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p>
一咬唇，丝丝血液流进喉咙里，我抬眼看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