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浅草才能没马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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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芩四百八十二年，春。</p>
刚刚与沈青枝在书院大打了一架，夫子罚我们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p>
我不想和那个表里不如一的小子待在同一个城市思过，想来想去，我干脆一人一马北上去游历。</p>
一路上风光无限，各地民俗迥异。我一边喝酒一边骑马，晃晃悠悠，闲闲荡荡，走了一个多月。</p>
这一天，我在边疆的一个小城停了下来。</p>
以前沈青枝总是拿着一本破书在我面前晃，口里还念念叨叨，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还有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p>
我只觉得她酸，文人书生都少不掉的酸味。</p>
只是后来，我没想到这些酸唧唧的诗句会部应验在我的身上，可我却甘之如饴。</p>
原来这个世上是有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就像我会遇见她。</p>
“姜兄从南一路游历至此，定是见了不少奇人异事了？”身边的友人问我。</p>
“见是见了一些，倒也谈不上多么的有趣。”我道。</p>
“暂不管是否有趣，姜兄且说出一二来，我们也算涨些见识，还请姜兄万莫推辞。”</p>
盛情难却，我便选了一件路上的事同他们讲。</p>
几步站到亭栏处，我看着秀丽湖水道“有一次我骑着马路过一处小村庄，村庄里只有三四户人家，人烟很少。那天天色已晚，我见附近并没有客栈，便寻了一户人家借宿……”</p>
正讲着，忽然一阵急雨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用手臂向上挡了挡。</p>
春天的雨一向很多，急急而来，又转眼离去。</p>
我并没有太在意，待雨雾裹挟着疾风而去，我放下手。</p>
这一放，目光触及处竟多了一抹淡黄的烟雨色。</p>
一个姑娘，一座亭子，一点湖光山水色。</p>
于是，生了根，开了花，就是心中万年。</p>
“原是云家的大小姐云音姑娘，难怪姜兄怔了神色。”友人在我耳旁笑道。</p>
“你们……认识她？”</p>
“云音姑娘可是我们圖州出了名的佳人，我们自然都听闻过她的芳名，不过说来这云音姑娘也算是个苦命的人。”</p>
“哦？”我回头看他。</p>
友人见我感兴趣，便道“姜兄有所不知，这云家大小姐虽是个小姐的身份，里头却连云家一个奴婢也比不过。”</p>
“想这云音姑娘也是云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生下的孩子，奈何那位夫人去世的早，云老爷又为了权势续娶了一个县令的女儿，这位新夫人最爱吃醋，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自然更容不下先夫人生下的云音姑娘和云笙少爷。”</p>
“云老爷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得罪新夫人，云音姑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委屈都忍下了。”</p>
“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男人嘛，权势总是排在第一位的……”</p>
我听他讲，心中不知怎么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冷冷打断他，道了一句“告辞”便拂袖离开。</p>
“哎，姜兄？”</p>
“别喊，让他走，他定是去见云音姑娘了。”</p>
“果真？”</p>
“那是当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p>
英雄难过美人关？</p>
那也要自己是个英雄，配得上美人。</p>
我沿着湖边疾走，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她所在的亭子，可亭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我的心跟着也空荡起来。</p>
是一场游园惊梦么？为什么那样温婉的女子偏生落在这个粗犷冷淡的北方边疆。</p>
“你在看什么？”</p>
身后忽然出来一声轻柔婉转地女音，我回过头。</p>
是……是她。</p>
原来她没走。</p>
原来这不是他的一场梦。</p>
“怎么发起呆来了？”</p>
她看着我笑，满眼里都是春风般柔和。</p>
“我，我……”</p>
从来不怯场的我竟然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更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说话。</p>
书院里的人都知道我冷血，沈青枝甚至当着我的面嘲笑过我，说我是一个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冰块，只有冷冷的表情和冷冷的剑法。</p>
我觉得恐惧，我害怕她会被我吓到。</p>
“姐姐，这个人是个结巴。”</p>
“莫胡说！姐姐平时这么教导你的?书院里的夫子都是这样教你读书的？”</p>
她的眼里生了恼意，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身边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p>
“实在对不起，我弟弟他太调皮了。”她抱歉的看着我。</p>
呼吸一窒，我赶忙摇头。</p>
“无事无事。”</p>
她似乎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我心里正高兴，却听她道“天色已近黄昏，我们便先走了。”言罢，她就拉着她弟弟往回走。</p>
我想叫住她，可我却不敢开口。</p>
“离我姐姐远点。”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年冷冷警告我。</p>
我寒了眼里的光，不屑之意浮出神色。</p>
我认准了的东西，就算是皇帝陛下阻拦，我也不会放手。</p>
记得沈青枝曾经对我说过，若是将来有一天我除了剑，会想去在意别的，那定然是我有了求而不得的东西。</p>
可我不信，我不信我求不到她。</p>
我打听到了云家的府邸在哪儿，我也打听到了她弟弟云笙读书的书院。我不敢贸然打扰她，于是我砸钱进了那所书院。</p>
“没想到你手段还挺高。”云笙坐在我旁边嘲讽。</p>
换作平时，我是懒得理会这些冷嘲热讽的，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了一个要追求的姑娘。</p>
“她值得我费尽心思。”用心呵护。</p>
日头将落未落的时候，她来接云笙。</p>
见到我，她很惊讶。</p>
“从前没在书院见过你呀?”</p>
“刚刚来这儿。”</p>
“那你以后就是子笙的同窗了?”</p>
“是。”</p>
“我是个女儿家，进不得书院。可子笙实在太淘气了，若是可以……你能帮我看着他点么？”</p>
“可以。”</p>
可能是我的回答太冷了，她一时间竟不知还能跟我说些什么。</p>
她只是站在我的面前礼貌地对着我微笑。</p>
“姐姐，我们走吧，还有好多功课要做呢。”</p>
云笙把她从我眼前拉走了。</p>
我站在书院门口的台阶上看他们。夕阳的余晖柔和得像是一阵春风，风拂过他们光芒下的影子，影子很长，也很模糊。</p>
书院里的公子少爷都是家仆车马接送，可他们只有他们自己，只有彼此唯一。</p>
他会成为她心中另一个唯一的。</p>
他坚信。</p>
我在书院待了一个月，一个月里，我每天早晨会见到她来送云笙，傍晚我会见到她来接云笙，她对我笑，和我说话，空闲日我请她和云笙去踏青，去游玩，日子竟是如流水般快得让人抓不着。</p>
“二少爷，元帅让您返京，三个月禁闭的时间要到了。”</p>
父亲派遣贴身跟着我的暗卫今天现身在我住的客栈厢房里。</p>
我擦拭剑锋的手一颤，指尖立刻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从伤口里连串似的向外涌，雪白的拭剑布就这么被染得血迹斑斑。</p>
“我不回去。”我将长剑放进剑鞘里。</p>
暗卫一直跟着我，若说我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明白。</p>
“少爷当知元帅的脾气，若是少爷不肯回，元帅定会派人来强抓您回京的。”</p>
我知道，父亲一生戎马战场，他的做法从来最简单，也最粗暴，他容不得别人违背他的意思，更容不得旁人忤逆他半分，若是从前，他无牵无挂，自由来自由去倒也无所谓，可现在不同，现在他有珍宝未握之掌心，他不想走。</p>
“你回去告知父亲，我不去白鹤书院念书了，我就在这儿念。”</p>
暗卫看了我一眼，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便领命离开了。</p>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我的决定。</p>
我跑去了云府，就站在云府门口等她。</p>
她是偷偷摸摸出来的?，见到我，她拉着我的手就跑，直跑到我们初时相见的地方。</p>
“你来找我?”</p>
她的身子很弱，跑了这么远，她的脸色几乎全是苍白。</p>
“嗯。”</p>
我有点心疼，便扶着她在栏椅上坐下。</p>
“什么事啊?”坐好后，她轻声问我。</p>
眸光闪烁了一下，我突然惴惴不安起来。</p>
我怕，我怕今天的一时冲到，我会得到我不想要的结果。</p>
沈青枝常说，智者当铭全局于心中，一子不差，半子不输。</p>
我想，遇到云音，我大概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了。</p>
我犹豫了半天，她却不催我，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我开口。</p>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安安静静。</p>
“音音，你跟我走吧。”纠结了半天，我终是将那句一直藏在心口的话吐了出来。</p>
“好。”她回答。</p>
我愣住，一时竟反应不过来。</p>
“和维?”</p>
我回过神，一向不变的脸色突然通红起来，我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我。</p>
“我……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我要娶你，你……你……”</p>
“我知道。”她偏了下头，雪白的脸上似乎飞起了两片云霞，美得不像凡尘人。</p>
巨大的兴奋和幸福感一下冲进我的心脏，我呆呆看着她，随即一把把她抱了起来。</p>
“头晕，快放我下来，莫让旁人看了笑话。”她害羞得不敢看我。</p>
我担心她的身体，立马依着她的意思把她抱回了栏椅上。</p>
大芩四百八十二年，春。</p>
刚刚与沈青枝在书院大打了一架，夫子罚我们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p>
我不想和那个表里不如一的小子待在同一个城市思过，想来想去，我干脆一人一马北上去游历。</p>
一路上风光无限，各地民俗迥异。我一边喝酒一边骑马，晃晃悠悠，闲闲荡荡，走了一个多月。</p>
这一天，我在边疆的一个小城停了下来。</p>
以前沈青枝总是拿着一本破书在我面前晃，口里还念念叨叨，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还有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p>
我只觉得她酸，文人书生都少不掉的酸味。</p>
只是后来，我没想到这些酸唧唧的诗句会部应验在我的身上，可我却甘之如饴。</p>
原来这个世上是有所谓的命中注定的，就像我会遇见她。</p>
“姜兄从南一路游历至此，定是见了不少奇人异事了？”身边的友人问我。</p>
“见是见了一些，倒也谈不上多么的有趣。”我道。</p>
“暂不管是否有趣，姜兄且说出一二来，我们也算涨些见识，还请姜兄万莫推辞。”</p>
盛情难却，我便选了一件路上的事同他们讲。</p>
几步站到亭栏处，我看着秀丽湖水道“有一次我骑着马路过一处小村庄，村庄里只有三四户人家，人烟很少。那天天色已晚，我见附近并没有客栈，便寻了一户人家借宿……”</p>
正讲着，忽然一阵急雨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用手臂向上挡了挡。</p>
春天的雨一向很多，急急而来，又转眼离去。</p>
我并没有太在意，待雨雾裹挟着疾风而去，我放下手。</p>
这一放，目光触及处竟多了一抹淡黄的烟雨色。</p>
一个姑娘，一座亭子，一点湖光山水色。</p>
于是，生了根，开了花，就是心中万年。</p>
“原是云家的大小姐云音姑娘，难怪姜兄怔了神色。”友人在我耳旁笑道。</p>
“你们……认识她？”</p>
“云音姑娘可是我们圖州出了名的佳人，我们自然都听闻过她的芳名，不过说来这云音姑娘也算是个苦命的人。”</p>
“哦？”我回头看他。</p>
友人见我感兴趣，便道“姜兄有所不知，这云家大小姐虽是个小姐的身份，里头却连云家一个奴婢也比不过。”</p>
“想这云音姑娘也是云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生下的孩子，奈何那位夫人去世的早，云老爷又为了权势续娶了一个县令的女儿，这位新夫人最爱吃醋，眼里容不得半粒沙子，自然更容不下先夫人生下的云音姑娘和云笙少爷。”</p>
“云老爷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得罪新夫人，云音姑娘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什么委屈都忍下了。”</p>
“不过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毕竟男人嘛，权势总是排在第一位的……”</p>
我听他讲，心中不知怎么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冷冷打断他，道了一句“告辞”便拂袖离开。</p>
“哎，姜兄？”</p>
“别喊，让他走，他定是去见云音姑娘了。”</p>
“果真？”</p>
“那是当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嘛。”</p>
英雄难过美人关？</p>
那也要自己是个英雄，配得上美人。</p>
我沿着湖边疾走，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她所在的亭子，可亭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我的心跟着也空荡起来。</p>
是一场游园惊梦么？为什么那样温婉的女子偏生落在这个粗犷冷淡的北方边疆。</p>
“你在看什么？”</p>
身后忽然出来一声轻柔婉转地女音，我回过头。</p>
是……是她。</p>
原来她没走。</p>
原来这不是他的一场梦。</p>
“怎么发起呆来了？”</p>
她看着我笑，满眼里都是春风般柔和。</p>
“我，我……”</p>
从来不怯场的我竟然脑中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更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说话。</p>
书院里的人都知道我冷血，沈青枝甚至当着我的面嘲笑过我，说我是一个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冰块，只有冷冷的表情和冷冷的剑法。</p>
我觉得恐惧，我害怕她会被我吓到。</p>
“姐姐，这个人是个结巴。”</p>
“莫胡说！姐姐平时这么教导你的?书院里的夫子都是这样教你读书的？”</p>
她的眼里生了恼意，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她身边站着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少年。</p>
“实在对不起，我弟弟他太调皮了。”她抱歉的看着我。</p>
呼吸一窒，我赶忙摇头。</p>
“无事无事。”</p>
她似乎被我的反应逗笑了，我心里正高兴，却听她道“天色已近黄昏，我们便先走了。”言罢，她就拉着她弟弟往回走。</p>
我想叫住她，可我却不敢开口。</p>
“离我姐姐远点。”擦肩而过的时候，少年冷冷警告我。</p>
我寒了眼里的光，不屑之意浮出神色。</p>
我认准了的东西，就算是皇帝陛下阻拦，我也不会放手。</p>
记得沈青枝曾经对我说过，若是将来有一天我除了剑，会想去在意别的，那定然是我有了求而不得的东西。</p>
可我不信，我不信我求不到她。</p>
我打听到了云家的府邸在哪儿，我也打听到了她弟弟云笙读书的书院。我不敢贸然打扰她，于是我砸钱进了那所书院。</p>
“没想到你手段还挺高。”云笙坐在我旁边嘲讽。</p>
换作平时，我是懒得理会这些冷嘲热讽的，可现在不一样，现在我有了一个要追求的姑娘。</p>
“她值得我费尽心思。”用心呵护。</p>
日头将落未落的时候，她来接云笙。</p>
见到我，她很惊讶。</p>
“从前没在书院见过你呀?”</p>
“刚刚来这儿。”</p>
“那你以后就是子笙的同窗了?”</p>
“是。”</p>
“我是个女儿家，进不得书院。可子笙实在太淘气了，若是可以……你能帮我看着他点么？”</p>
“可以。”</p>
可能是我的回答太冷了，她一时间竟不知还能跟我说些什么。</p>
她只是站在我的面前礼貌地对着我微笑。</p>
“姐姐，我们走吧，还有好多功课要做呢。”</p>
云笙把她从我眼前拉走了。</p>
我站在书院门口的台阶上看他们。夕阳的余晖柔和得像是一阵春风，风拂过他们光芒下的影子，影子很长，也很模糊。</p>
书院里的公子少爷都是家仆车马接送，可他们只有他们自己，只有彼此唯一。</p>
他会成为她心中另一个唯一的。</p>
他坚信。</p>
我在书院待了一个月，一个月里，我每天早晨会见到她来送云笙，傍晚我会见到她来接云笙，她对我笑，和我说话，空闲日我请她和云笙去踏青，去游玩，日子竟是如流水般快得让人抓不着。</p>
“二少爷，元帅让您返京，三个月禁闭的时间要到了。”</p>
父亲派遣贴身跟着我的暗卫今天现身在我住的客栈厢房里。</p>
我擦拭剑锋的手一颤，指尖立刻被划开一道口子，血珠从伤口里连串似的向外涌，雪白的拭剑布就这么被染得血迹斑斑。</p>
“我不回去。”我将长剑放进剑鞘里。</p>
暗卫一直跟着我，若说我的心思，他不可能不明白。</p>
“少爷当知元帅的脾气，若是少爷不肯回，元帅定会派人来强抓您回京的。”</p>
我知道，父亲一生戎马战场，他的做法从来最简单，也最粗暴，他容不得别人违背他的意思，更容不得旁人忤逆他半分，若是从前，他无牵无挂，自由来自由去倒也无所谓，可现在不同，现在他有珍宝未握之掌心，他不想走。</p>
“你回去告知父亲，我不去白鹤书院念书了，我就在这儿念。”</p>
暗卫看了我一眼，他并没有多说什么便领命离开了。</p>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父亲根本不会同意我的决定。</p>
我跑去了云府，就站在云府门口等她。</p>
她是偷偷摸摸出来的?，见到我，她拉着我的手就跑，直跑到我们初时相见的地方。</p>
“你来找我?”</p>
她的身子很弱，跑了这么远，她的脸色几乎全是苍白。</p>
“嗯。”</p>
我有点心疼，便扶着她在栏椅上坐下。</p>
“什么事啊?”坐好后，她轻声问我。</p>
眸光闪烁了一下，我突然惴惴不安起来。</p>
我怕，我怕今天的一时冲到，我会得到我不想要的结果。</p>
沈青枝常说，智者当铭全局于心中，一子不差，半子不输。</p>
我想，遇到云音，我大概就是一个没用的废人了。</p>
我犹豫了半天，她却不催我，只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等着我开口。</p>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安安静静。</p>
“音音，你跟我走吧。”纠结了半天，我终是将那句一直藏在心口的话吐了出来。</p>
“好。”她回答。</p>
我愣住，一时竟反应不过来。</p>
“和维?”</p>
我回过神，一向不变的脸色突然通红起来，我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地答应我。</p>
“我……我……我是因为喜欢你，我要娶你，你……你……”</p>
“我知道。”她偏了下头，雪白的脸上似乎飞起了两片云霞，美得不像凡尘人。</p>
巨大的兴奋和幸福感一下冲进我的心脏，我呆呆看着她，随即一把把她抱了起来。</p>
“头晕，快放我下来，莫让旁人看了笑话。”她害羞得不敢看我。</p>
我担心她的身体，立马依着她的意思把她抱回了栏椅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