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金銮殿前君臣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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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怕这个现在还什么都不是的太子么?</p>
“皇上。”裴鲁直接略过岑羲，对岑帝进言道“我大芩一丝一毫的土地都不允他人践踏，我大芩的百姓也容不得旁族欺侮，我大芩的国威更不可因任何原因而受到损害。不达国不过是蛮夷小国，便是借它几个胆子，有我大芩将领驻守边境，它也不敢拿我国怎么样。再者，我大芩，泱泱之大国也，怎可被区区蛮夷牵制？《汉书》有言，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与其我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如先发制人，让不达和旁国也都瞧瞧我大芩的国威。”</p>
对于裴鲁故意忽视他的举动，岑羲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p>
在梅妃未曾怀孕的时候，裴鲁对他还算有点礼节，然自打梅妃怀孕的消息传出来，裴鲁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冷淡到了极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私下见面，他给他的难堪可不止一点点。</p>
裴鲁这么做的目的，朝中之人都知道，可裴鲁是这么心急无城府的人么？不，他不是，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明明确确地告诉他的父皇，那个坐于龙位之人，他的选择。</p>
既是对父皇施加压力，同时又何尝不是对朝中众人的警告和拉拢。</p>
三朝元老，他拥有的不止是满朝门生，无数功勋和德高望重的地位，还有不可复制的人生阅历，人才济济的家族，以及一般人无法洞穿的心机。</p>
这样的威势，对于现在毫无根基的他而言，或许致命，却也蕴藏着一击逆转的机会。</p>
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p>
等那个最好的时机。</p>
“善以待人，然人善待己。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岑羲对岑帝道“儿臣始终认为，大国必有大国之仪，方能让万国朝拜，天下心服。边疆增兵一事，多有不妥，儿臣恳请父皇三思。”</p>
岑帝点头，似有赞赏之意。</p>
“羲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朕……”</p>
“皇上。”裴鲁直接打断岑帝的话“太子年幼，尚不及冠，所思所做未免仁厚心慈，皇上当以社稷为重，听取群臣之言。”</p>
岑帝的脸色变了变，却没发作，只对殿上众人道“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什么其他的看法么？”</p>
底下小声讨论了会儿，接着一位朝臣出列，对岑帝道“皇上，微臣觉得太傅大人与太子殿下所说皆有可取之处。不如这样，边疆之事虽不确定不达国会来进犯，但沈相既说会有隐患，那就一定是存在这个可能性的。皇上不防派年轻的将领带少许人马先前往边疆查探，若情况属实，再调大将前往，这样既不会有被攻城略地的危险，我朝也可历练一番年轻人，两全其美。”</p>
岑帝想了想，道“年轻将领多未磨炼，在军中职位也处中下层，让这样的人带兵北上，先不说能否抵住敌人的进攻，就是威望也恐难服众啊？”</p>
那位朝臣见岑帝迟疑，便又道“我朝后辈中，是有能力出众，职位不低的军中将领的，皇上只要找这样的将军即可无后顾之忧，”</p>
岑帝笑道“爱卿既是这么说，定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p>
“是。”那人道。</p>
“哦？何人入了爱卿之眼？”</p>
“裴太傅之孙裴令，现任荆州刺史；杨尚书之子杨永，现任京城守军副骁骑参领；姜元帅之子姜和维，现任宣慰使司副使，还有杨少傅之子杨杰，现任禁卫军统领，他们都是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又都是青年才俊，皇上不防在其中选取一人，以作北上之行。”</p>
在朝的哪个心里不清楚，此次北上不过是给这些大官之子一个立功表现，镀银镶金的机会而已，说到底。他们虽有才有背景，然资历摆在那里，到底是往上爬的绊脚石，不是么？</p>
这大芩可不是人人都像沈相，机遇心机两不缺的。</p>
这个叶玦之，倒真是皇上的好臣子，全都不得罪啊。</p>
“微臣附议。”</p>
“臣附议。”</p>
“老臣附议。”</p>
“臣附议。”</p>
……</p>
群臣见裴鲁眼色，纷纷上前附议。</p>
岑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若是你是皇帝，臣下们却或多或少都在看旁人的眼色行事，而这个旁人还是你暂时无法撼动的臣子，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p>
岑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同时他也没忽视他父皇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暗沉。</p>
这帝王与臣子之间的战争，历经千年，却从来不会停止。</p>
岑帝抬手示意群臣莫要再多言。</p>
“众位爱卿既然都说要增兵北上，那便就如此吧。传朕旨意，命禁卫军统领杨杰为骠骑大将军，率三千兵马北上驻守，其职暂由太子担任。另命户部发放银两和粮食前往圖州等地赈灾，太医院太医取二十名随同前往。”</p>
“皇上。”裴鲁一听不是自家孙子，额上的筋跳了跳“杨杰身居要职，不可轻易调动。”</p>
群臣也没料到皇上竟会选杨杰，杨杰虽为杨少傅的长子，但是杨少傅一向淡泊名利，只在国子监教授学子或在明堂教太子读书，朝堂之事一向很少过问，杨杰在朝中的背景可谓最轻最浅的了。</p>
看来皇上还是有意扩张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的。</p>
“此事就这么定了，裴老无需多言，退朝罢。”</p>
多说无益，裴鲁见皇帝向他投来警告的眼神，识趣地不再说话。</p>
岑帝起身，众臣朝拜，早朝到此结束。</p>
大殿之外，天色昏沉，岑羲从殿内出来，他看了看天色，不知怎么就是有些郁闷和烦躁。</p>
“殿下和沈相都是这样从容的吗？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叶玦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问正在抬头望天的岑羲。</p>
岑羲笑了笑，他没说话。</p>
“沈相说，只要肯为殿下帮上一点忙，殿下日后自会手下留情。不知道，殿下是否认同这句话？”叶玦之见岑羲笑而不语，便又问了另一个问题。</p>
岑羲忽然看向叶玦之，叶玦之楞了一下。</p>
岑羲道“沈相的话，也是本殿的意思，你不必担心。”</p>
言罢，他自往东宫走去。</p>
为什么烦躁？为什么郁闷？</p>
却原来是因为她啊。</p>
不知道那个满心满眼里都是算计的沈相大人可曾好好养伤？</p>
呵，怕是不会。</p>
“啊欠!”</p>
一个喷嚏在冷清的祭雨台上显得格外响亮。</p>
陈夷无语地看着一身轻飘飘衣裳的主子在高台上肆意吹着寒风，然后不停打喷嚏的样子。</p>
至于吗？不就是在玉菊山被沈相懵骗了一下下，结果没能除掉她嘛。</p>
“少爷，您不冷吗？”</p>
顾元城从袖子里拿出素锦帕子擦了擦，然后道“你小子心里别瞎想，本少可不是因为那次小小的失误才穿得这么少在这里吹冷风的。”</p>
陈夷不信“那少爷在这里站半天是为了什么？”</p>
顾元城答“因为好看。”</p>
“啊？”</p>
“你不觉得本少一身白衣飘动，站在这祭雨台上格外的好看么？”</p>
“……”</p>
“怎么，你觉得本少爷不好看？”顾元城眼含威胁地看向陈夷。</p>
“……好看…，少爷自然怎样都好看的……”</p>
顾元城盯着陈夷继续逼问“那本少比之沈青枝那个家伙，如何？”</p>
还说不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p>
“少爷最好看。”陈夷随口敷衍。</p>
“算你这小子有眼光。”顾元城满意了“圖州现在境况如何？”</p>
陈夷先是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随即恭敬回禀道“雪灾已越来越严重，沈相正在筹粮筹银。”</p>
“死了好些个豪绅吧？”</p>
“是。在沈相未到圖州时，已有一家富商全族被斩，刚不久沈相又亲自下令处斩了两个豪绅大户。现在圖州城内人心浮动，血迹斑斑。”</p>
顾元城站在高处望着圖州方向，嘴角扬了扬“表象而已，她必定已有后援。”</p>
“少爷的意思是，沈相已经料到这场雪灾了？”</p>
顾元城眯了眯眼，笑道“若是连这个也未猜出，本少还跟她玩什么呢？”</p>
陈夷有些心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p>
“芩国的赈灾粮很快就会到达圖州，你派人前去拦一拦，记住只要拦一拦就够了，不得暴露身份。”顾元城吩咐。</p>
“是。”</p>
陈夷领命就要退下，顾元城叫住了他。</p>
“等等。”</p>
“少爷还有其他吩咐？”</p>
“只要派人去就好了，你身上有伤，不必亲自动手。”顾元城不放心道。</p>
陈夷心下触动，他道“属下明白。”</p>
“她是出手狠了些，不过本少也没让她好过，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p>
陈夷垂眸“属下并没有怪罪过少爷或是沈相。”</p>
顾元城点头“我知道你的秉性，不过本少是个容不得自家人吃亏的性子，你不必多言。”</p>
陈夷沉默了下，他看着顾元城道“少爷有没有想过，其实您可以尝试不去跟某个人计较些什么？”</p>
“你是说沈青枝？”顾元城冷笑。</p>
“随便哪一个人。”</p>
顾元城想也没想，直接道“不可能。”</p>
“那沈相呢？”陈夷追问“沈相也算不得冒犯了您。”</p>
顾元城没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鹅毛大雪下白茫茫的圖州城。</p>
雪在下，见不到日光。</p>
他会怕这个现在还什么都不是的太子么?</p>
“皇上。”裴鲁直接略过岑羲，对岑帝进言道“我大芩一丝一毫的土地都不允他人践踏，我大芩的百姓也容不得旁族欺侮，我大芩的国威更不可因任何原因而受到损害。不达国不过是蛮夷小国，便是借它几个胆子，有我大芩将领驻守边境，它也不敢拿我国怎么样。再者，我大芩，泱泱之大国也，怎可被区区蛮夷牵制？《汉书》有言，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与其我国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不如先发制人，让不达和旁国也都瞧瞧我大芩的国威。”</p>
对于裴鲁故意忽视他的举动，岑羲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p>
在梅妃未曾怀孕的时候，裴鲁对他还算有点礼节，然自打梅妃怀孕的消息传出来，裴鲁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冷淡到了极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私下见面，他给他的难堪可不止一点点。</p>
裴鲁这么做的目的，朝中之人都知道，可裴鲁是这么心急无城府的人么？不，他不是，他之所以这么做，无非是想明明确确地告诉他的父皇，那个坐于龙位之人，他的选择。</p>
既是对父皇施加压力，同时又何尝不是对朝中众人的警告和拉拢。</p>
三朝元老，他拥有的不止是满朝门生，无数功勋和德高望重的地位，还有不可复制的人生阅历，人才济济的家族，以及一般人无法洞穿的心机。</p>
这样的威势，对于现在毫无根基的他而言，或许致命，却也蕴藏着一击逆转的机会。</p>
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p>
等那个最好的时机。</p>
“善以待人，然人善待己。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岑羲对岑帝道“儿臣始终认为，大国必有大国之仪，方能让万国朝拜，天下心服。边疆增兵一事，多有不妥，儿臣恳请父皇三思。”</p>
岑帝点头，似有赞赏之意。</p>
“羲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朕……”</p>
“皇上。”裴鲁直接打断岑帝的话“太子年幼，尚不及冠，所思所做未免仁厚心慈，皇上当以社稷为重，听取群臣之言。”</p>
岑帝的脸色变了变，却没发作，只对殿上众人道“众位爱卿，你们可有什么其他的看法么？”</p>
底下小声讨论了会儿，接着一位朝臣出列，对岑帝道“皇上，微臣觉得太傅大人与太子殿下所说皆有可取之处。不如这样，边疆之事虽不确定不达国会来进犯，但沈相既说会有隐患，那就一定是存在这个可能性的。皇上不防派年轻的将领带少许人马先前往边疆查探，若情况属实，再调大将前往，这样既不会有被攻城略地的危险，我朝也可历练一番年轻人，两全其美。”</p>
岑帝想了想，道“年轻将领多未磨炼，在军中职位也处中下层，让这样的人带兵北上，先不说能否抵住敌人的进攻，就是威望也恐难服众啊？”</p>
那位朝臣见岑帝迟疑，便又道“我朝后辈中，是有能力出众，职位不低的军中将领的，皇上只要找这样的将军即可无后顾之忧，”</p>
岑帝笑道“爱卿既是这么说，定是心中有合适的人选了？”</p>
“是。”那人道。</p>
“哦？何人入了爱卿之眼？”</p>
“裴太傅之孙裴令，现任荆州刺史；杨尚书之子杨永，现任京城守军副骁骑参领；姜元帅之子姜和维，现任宣慰使司副使，还有杨少傅之子杨杰，现任禁卫军统领，他们都是从四品以上的官员，又都是青年才俊，皇上不防在其中选取一人，以作北上之行。”</p>
在朝的哪个心里不清楚，此次北上不过是给这些大官之子一个立功表现，镀银镶金的机会而已，说到底。他们虽有才有背景，然资历摆在那里，到底是往上爬的绊脚石，不是么？</p>
这大芩可不是人人都像沈相，机遇心机两不缺的。</p>
这个叶玦之，倒真是皇上的好臣子，全都不得罪啊。</p>
“微臣附议。”</p>
“臣附议。”</p>
“老臣附议。”</p>
“臣附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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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见裴鲁眼色，纷纷上前附议。</p>
岑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毕竟若是你是皇帝，臣下们却或多或少都在看旁人的眼色行事，而这个旁人还是你暂时无法撼动的臣子，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呢？</p>
岑羲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同时他也没忽视他父皇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暗沉。</p>
这帝王与臣子之间的战争，历经千年，却从来不会停止。</p>
岑帝抬手示意群臣莫要再多言。</p>
“众位爱卿既然都说要增兵北上，那便就如此吧。传朕旨意，命禁卫军统领杨杰为骠骑大将军，率三千兵马北上驻守，其职暂由太子担任。另命户部发放银两和粮食前往圖州等地赈灾，太医院太医取二十名随同前往。”</p>
“皇上。”裴鲁一听不是自家孙子，额上的筋跳了跳“杨杰身居要职，不可轻易调动。”</p>
群臣也没料到皇上竟会选杨杰，杨杰虽为杨少傅的长子，但是杨少傅一向淡泊名利，只在国子监教授学子或在明堂教太子读书，朝堂之事一向很少过问，杨杰在朝中的背景可谓最轻最浅的了。</p>
看来皇上还是有意扩张自己在朝中的势力的。</p>
“此事就这么定了，裴老无需多言，退朝罢。”</p>
多说无益，裴鲁见皇帝向他投来警告的眼神，识趣地不再说话。</p>
岑帝起身，众臣朝拜，早朝到此结束。</p>
大殿之外，天色昏沉，岑羲从殿内出来，他看了看天色，不知怎么就是有些郁闷和烦躁。</p>
“殿下和沈相都是这样从容的吗？什么都在掌握之中？”叶玦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问正在抬头望天的岑羲。</p>
岑羲笑了笑，他没说话。</p>
“沈相说，只要肯为殿下帮上一点忙，殿下日后自会手下留情。不知道，殿下是否认同这句话？”叶玦之见岑羲笑而不语，便又问了另一个问题。</p>
岑羲忽然看向叶玦之，叶玦之楞了一下。</p>
岑羲道“沈相的话，也是本殿的意思，你不必担心。”</p>
言罢，他自往东宫走去。</p>
为什么烦躁？为什么郁闷？</p>
却原来是因为她啊。</p>
不知道那个满心满眼里都是算计的沈相大人可曾好好养伤？</p>
呵，怕是不会。</p>
“啊欠!”</p>
一个喷嚏在冷清的祭雨台上显得格外响亮。</p>
陈夷无语地看着一身轻飘飘衣裳的主子在高台上肆意吹着寒风，然后不停打喷嚏的样子。</p>
至于吗？不就是在玉菊山被沈相懵骗了一下下，结果没能除掉她嘛。</p>
“少爷，您不冷吗？”</p>
顾元城从袖子里拿出素锦帕子擦了擦，然后道“你小子心里别瞎想，本少可不是因为那次小小的失误才穿得这么少在这里吹冷风的。”</p>
陈夷不信“那少爷在这里站半天是为了什么？”</p>
顾元城答“因为好看。”</p>
“啊？”</p>
“你不觉得本少一身白衣飘动，站在这祭雨台上格外的好看么？”</p>
“……”</p>
“怎么，你觉得本少爷不好看？”顾元城眼含威胁地看向陈夷。</p>
“……好看…，少爷自然怎样都好看的……”</p>
顾元城盯着陈夷继续逼问“那本少比之沈青枝那个家伙，如何？”</p>
还说不是对那件事耿耿于怀!</p>
“少爷最好看。”陈夷随口敷衍。</p>
“算你这小子有眼光。”顾元城满意了“圖州现在境况如何？”</p>
陈夷先是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随即恭敬回禀道“雪灾已越来越严重，沈相正在筹粮筹银。”</p>
“死了好些个豪绅吧？”</p>
“是。在沈相未到圖州时，已有一家富商全族被斩，刚不久沈相又亲自下令处斩了两个豪绅大户。现在圖州城内人心浮动，血迹斑斑。”</p>
顾元城站在高处望着圖州方向，嘴角扬了扬“表象而已，她必定已有后援。”</p>
“少爷的意思是，沈相已经料到这场雪灾了？”</p>
顾元城眯了眯眼，笑道“若是连这个也未猜出，本少还跟她玩什么呢？”</p>
陈夷有些心惊，他不知道该说什么。</p>
“芩国的赈灾粮很快就会到达圖州，你派人前去拦一拦，记住只要拦一拦就够了，不得暴露身份。”顾元城吩咐。</p>
“是。”</p>
陈夷领命就要退下，顾元城叫住了他。</p>
“等等。”</p>
“少爷还有其他吩咐？”</p>
“只要派人去就好了，你身上有伤，不必亲自动手。”顾元城不放心道。</p>
陈夷心下触动，他道“属下明白。”</p>
“她是出手狠了些，不过本少也没让她好过，这件事你就不要放在心里了。”</p>
陈夷垂眸“属下并没有怪罪过少爷或是沈相。”</p>
顾元城点头“我知道你的秉性，不过本少是个容不得自家人吃亏的性子，你不必多言。”</p>
陈夷沉默了下，他看着顾元城道“少爷有没有想过，其实您可以尝试不去跟某个人计较些什么？”</p>
“你是说沈青枝？”顾元城冷笑。</p>
“随便哪一个人。”</p>
顾元城想也没想，直接道“不可能。”</p>
“那沈相呢？”陈夷追问“沈相也算不得冒犯了您。”</p>
顾元城没说话，他只是淡淡地看着鹅毛大雪下白茫茫的圖州城。</p>
雪在下，见不到日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