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叛乱荒野雪深不足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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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进客房，趴在床上，倒头就睡。</p>
其实孙沪劝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是在强撑着，且一路上都在强撑。我不得不承认，我背上所受箭伤的严重程度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p>
然而即使是硬抗，我也必须扛下去。</p>
我是明白的，要想和顾元城较劲，分出个是非高低，我就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p>
箭伤？这个代价太小了。</p>
当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孙沪就站在我的床边。</p>
我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坐了起来。</p>
孙沪从一旁的案几上倒了一杯热茶给我。</p>
“外面的雪停了么？”</p>
孙沪摇头“还在下。”</p>
我喝了一口茶，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p>
“戌时。”</p>
我点头，掀被下床，随手将茶杯放在了书案一角。</p>
孙沪看我这个架势，知道我要干什么，他上前一把按住我要拿毛笔的手。</p>
“相爷，你的烧刚刚退下。”</p>
我愣了一下。</p>
醒来时，先觉浑身酸痛，又见窗外明月当头，我就知道我肯定是情况不太好，我只是没想到一向理智克制的孙沪会这么强硬地阻止我批阅奏折。</p>
“好吧。”我有点感动，“我刚醒，你让我现在又去睡觉我肯定是不干的。这样吧，我正好饿了，我们去楼下大堂吃饭如何？”</p>
知道这是我做出的最大妥协，孙沪也不再强要求我在厢房用膳。他拿过一旁衣架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然后先一步打开了厢房的门。</p>
我将自己从下到上看了一遍，怎么都不觉得我现在是个废物啊？</p>
我纳闷地往厢房外走，还没走两步，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暖炉。</p>
我看他。</p>
孙沪道“还请相爷保重身体。”</p>
眼眸里流窜点点暗光，我对着孙沪笑了笑，而后向楼下走。</p>
孙沪看着那抹泰然自若，闲趣悠然的身影，心里不知怎么一阵动然。</p>
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样东西，一样让他觉得如同火烧的东西。他想，无论未来如何，若最后是他活了下来，便是千难万险，他也会到她坟前祭一杯清酒。</p>
“孙沪，傻站在那干什么？本少爷要吃饭，饿了，饿瘪了!”</p>
孙沪回神，他立刻下楼去了后厨。</p>
这个属下傻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可爱。</p>
我将手炉放在桌上，自己起身替他和自己把碗筷放好。</p>
孙沪一会儿就和小二一起从厨房走出来，他将他手里端着的一大碗药汤放在我面前。</p>
看到我摆得碗筷，他怔住。</p>
我皱眉看面前的汤药，心里大大叹了一口气。</p>
罢了，罢了，一碗药而已，有什么好惧怕的。</p>
“我喝药，这些饭菜就归你解决了。”我拿起药勺，对孙沪道。</p>
孙沪拒绝“这些都是药膳，是给相爷你补身子用的。”</p>
“啊？”我惊讶“我又不是药罐子，药膳？太小题大做了吧？”</p>
孙沪将一大盆熬制的药膳汤移到我面前。</p>
“相爷是相信大夫的诊断，还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p>
额，这个嘛……</p>
我挥手让小二先行离开。</p>
“小沪，来，坐。”我起身，帮他把板凳搬开“别那么横眉竖眼的，多影响这张好看的脸啊。”</p>
孙沪不敢坐，我硬是把他按了下去。</p>
坐回自己的位子，我道“看了我七八个时辰，午膳和晚膳都没用吧？”</p>
孙沪道“保护相爷的安全也是我的职责之一。”</p>
“陪我吃饭也是你的职责之一。”我道“快吃吧，趁没凉。熬了很久的吧？”</p>
孙沪没动。</p>
“这几天你陪我磕磕碰碰地上路，不是背我去看病，就是冒着雨雪去给我买药……你的身体没被我拖垮已经算不错的了，怎么还学我嘴硬呢？你如果不吃，那我只能把这些都倒了，咱们继续赶路。”</p>
孙沪终是拿我没辙，他起身给我盛了一碗汤，顺带自己也盛了一碗。</p>
我用眼神示意他先喝，孙沪见我来真的，便也不再推辞，端起碗来就喝了个底朝天。</p>
主子说得没错，他是饿了很久了。</p>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轻笑了下，把他给我盛的也推到了他面前。</p>
孙沪知道我不想吃，这一路以来，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他不想让我为难，便接了过去。</p>
我端起药汤慢慢喝了起来。</p>
过了半个时辰，我看孙沪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将手炉揣在怀里。</p>
孙沪看我，我对他笑道“小沪，咱们去前头的小树林转悠转悠吧？”</p>
“您的身体还没好。”孙沪想来想去，只有这句话可讲。</p>
“嗯。”我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p>
孙沪盯着我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p>
“我去拿伞。”</p>
夜深人静，白雪飘飘，呼呼的冷风夹着冰雪从林子一头急蹿而来，手里的灯光暗了暗，眼见就要熄灭，我赶紧用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疾风。</p>
“相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孙沪问。</p>
“要紧的事。”我正了脸色“今年这场大雪来的不妙。”</p>
听我此言，孙沪一下就反应了过来。</p>
“您是说，这会影响此次圖州之祸？”</p>
我点头“圖州本为积贫之地，又受起义打击，再加上连日大雪……恐不足一月，圖州就会饿殍遍野。”</p>
“相爷是想让属下先行回京，向陛下禀明此事？”</p>
我点头，又摇了摇头。</p>
孙沪不解地看着我。</p>
我道“你可记得，圖州离何处最近？”</p>
孙沪想了想，道“小源镇。”</p>
我接着问“那小源镇离何处最近？”</p>
孙沪想到了什么，他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p>
看到他眼睛的讶然，我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p>
孙沪深吸了一口气。</p>
“不达国，他们是部落生活，世代都是游牧之民。他们没有富饶的土地，种不了庄稼；他们没有雕梁画栋的房子，固定不了居住之地；他们没有四书五经，孔孟圣贤，通晓不了礼义廉耻，伦理道德，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广袤的草原，如今大雪接连，草原上必定枯草连片，他们的牛羊都会在这个冬季饿死冻死，要想活下去，怕是少不了偷抢拐骗了。”我道。</p>
听我把话说了出来，孙沪反倒冷静了，他思考了会儿，然后对我道“此事关系重大，弄不好我国就要与不达国开战，相比此事，圖州起义并非是非相爷您不可的事，您不如就此回京吧？”</p>
我笑了下，从他手里把油纸伞接了过来。</p>
“小沪，你错了，圖州之行是圣旨下的，板上钉钉的事，非我不可，但边疆之战却不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该管的。”</p>
“属下不明白。”</p>
我向前走了两步，明明烁烁的火光拉得我们的影子深长，两旁的树木在深夜的寒风里不住地颤抖摇晃，呜呜的树叶哭泣声一直在整片树林里回荡。</p>
“你回去，三件事，清清楚楚地告知皇上。第一件，边疆恐生兵变，让皇上速派官员前往防范。第二件，圖州雪灾严重，臣请旨下派赈灾粮草和太医院太医。第三件事，圖州之祸，臣会全力解决，不该留的，臣绝不会留下一点，臣请皇上对臣有足够的信心和信任。”</p>
孙沪下意识将视线移开了下，然即使我将话道破，他也不觉得惊讶。</p>
这几年相处下来，丞相是什么手段的人，他很清楚。</p>
或许皇上将那道密旨给他的时候就猜到了丞相会如此，下的是密旨，其实不过是君臣间的试探而已。</p>
只是，便是一开始他就猜到如此，他也没资格质疑什么。</p>
“圖州之事既然是顾相的手笔，不达国的起兵之兆顾相未必会看不出来，际时他若联合不达强攻我们，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p>
我将手里的灯灭了，然后回身看他。</p>
“此事你不必担心，不达国虽统称一国，内部却各个部落自成一派，他们名义上的首领不过是个权利被架空的傀儡而已。顾元城但凡有点脑子，他就不会铤而走险，拉拢一个根本没有信用可言，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人而惹上一身腥。”</p>
虽然我这样说，孙沪还是有些顾虑。</p>
“顾相既然能利用陈王遗孤起兵造反，未必不会利用不达部落打压我们。”</p>
“小沪，最近开窍了呀。”我忍不住表扬表扬我这个属下“可你怎么就把自家主子看这么扁呢？”</p>
“……”</p>
天地良心，他只是实事求是，分析局势而已。</p>
“把心放肚子里吧，本相哪是会让他占便宜的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发了。去京城完成传话后，你就待在京城好好休息吧，本相会尽量早些回去的。”</p>
听得此言，孙沪就要开口反对，但当他看见我的眼神的时候，他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p>
他对我行了一礼“属下告退。”</p>
我道“一路小心点，或有逃窜的败兵和流民往京城去。”</p>
“是，属下知道了。”孙沪言罢，便转身回客栈收拾行李，牵马离开。</p>
我呵出一口雾气，抖着身体向林子深处走了走，突然前方有一点灯晕在树荫间不停地摇摆闪烁，我握紧了伞柄，呼吸声也跟着放缓了些。</p>
希望不要是……</p>
我一进客房，趴在床上，倒头就睡。</p>
其实孙沪劝说的不错，我现在的确是在强撑着，且一路上都在强撑。我不得不承认，我背上所受箭伤的严重程度已经超乎了我的预料。</p>
然而即使是硬抗，我也必须扛下去。</p>
我是明白的，要想和顾元城较劲，分出个是非高低，我就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p>
箭伤？这个代价太小了。</p>
当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孙沪就站在我的床边。</p>
我揉了揉太阳穴，自己坐了起来。</p>
孙沪从一旁的案几上倒了一杯热茶给我。</p>
“外面的雪停了么？”</p>
孙沪摇头“还在下。”</p>
我喝了一口茶，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p>
“戌时。”</p>
我点头，掀被下床，随手将茶杯放在了书案一角。</p>
孙沪看我这个架势，知道我要干什么，他上前一把按住我要拿毛笔的手。</p>
“相爷，你的烧刚刚退下。”</p>
我愣了一下。</p>
醒来时，先觉浑身酸痛，又见窗外明月当头，我就知道我肯定是情况不太好，我只是没想到一向理智克制的孙沪会这么强硬地阻止我批阅奏折。</p>
“好吧。”我有点感动，“我刚醒，你让我现在又去睡觉我肯定是不干的。这样吧，我正好饿了，我们去楼下大堂吃饭如何？”</p>
知道这是我做出的最大妥协，孙沪也不再强要求我在厢房用膳。他拿过一旁衣架上的披风披在我身上，然后先一步打开了厢房的门。</p>
我将自己从下到上看了一遍，怎么都不觉得我现在是个废物啊？</p>
我纳闷地往厢房外走，还没走两步，手里就被塞入了一个暖炉。</p>
我看他。</p>
孙沪道“还请相爷保重身体。”</p>
眼眸里流窜点点暗光，我对着孙沪笑了笑，而后向楼下走。</p>
孙沪看着那抹泰然自若，闲趣悠然的身影，心里不知怎么一阵动然。</p>
他的袖子里藏着一样东西，一样让他觉得如同火烧的东西。他想，无论未来如何，若最后是他活了下来，便是千难万险，他也会到她坟前祭一杯清酒。</p>
“孙沪，傻站在那干什么？本少爷要吃饭，饿了，饿瘪了!”</p>
孙沪回神，他立刻下楼去了后厨。</p>
这个属下傻起来的时候还真是可爱。</p>
我将手炉放在桌上，自己起身替他和自己把碗筷放好。</p>
孙沪一会儿就和小二一起从厨房走出来，他将他手里端着的一大碗药汤放在我面前。</p>
看到我摆得碗筷，他怔住。</p>
我皱眉看面前的汤药，心里大大叹了一口气。</p>
罢了，罢了，一碗药而已，有什么好惧怕的。</p>
“我喝药，这些饭菜就归你解决了。”我拿起药勺，对孙沪道。</p>
孙沪拒绝“这些都是药膳，是给相爷你补身子用的。”</p>
“啊？”我惊讶“我又不是药罐子，药膳？太小题大做了吧？”</p>
孙沪将一大盆熬制的药膳汤移到我面前。</p>
“相爷是相信大夫的诊断，还是只相信自己的判断？”</p>
额，这个嘛……</p>
我挥手让小二先行离开。</p>
“小沪，来，坐。”我起身，帮他把板凳搬开“别那么横眉竖眼的，多影响这张好看的脸啊。”</p>
孙沪不敢坐，我硬是把他按了下去。</p>
坐回自己的位子，我道“看了我七八个时辰，午膳和晚膳都没用吧？”</p>
孙沪道“保护相爷的安全也是我的职责之一。”</p>
“陪我吃饭也是你的职责之一。”我道“快吃吧，趁没凉。熬了很久的吧？”</p>
孙沪没动。</p>
“这几天你陪我磕磕碰碰地上路，不是背我去看病，就是冒着雨雪去给我买药……你的身体没被我拖垮已经算不错的了，怎么还学我嘴硬呢？你如果不吃，那我只能把这些都倒了，咱们继续赶路。”</p>
孙沪终是拿我没辙，他起身给我盛了一碗汤，顺带自己也盛了一碗。</p>
我用眼神示意他先喝，孙沪见我来真的，便也不再推辞，端起碗来就喝了个底朝天。</p>
主子说得没错，他是饿了很久了。</p>
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我轻笑了下，把他给我盛的也推到了他面前。</p>
孙沪知道我不想吃，这一路以来，我一直都没什么胃口，他不想让我为难，便接了过去。</p>
我端起药汤慢慢喝了起来。</p>
过了半个时辰，我看孙沪吃得差不多了，便站起身，将手炉揣在怀里。</p>
孙沪看我，我对他笑道“小沪，咱们去前头的小树林转悠转悠吧？”</p>
“您的身体还没好。”孙沪想来想去，只有这句话可讲。</p>
“嗯。”我点头，算是同意他的话。</p>
孙沪盯着我半天，最终叹了一口气。</p>
“我去拿伞。”</p>
夜深人静，白雪飘飘，呼呼的冷风夹着冰雪从林子一头急蹿而来，手里的灯光暗了暗，眼见就要熄灭，我赶紧用身体挡住迎面而来的疾风。</p>
“相爷是有什么事要吩咐么？”孙沪问。</p>
“要紧的事。”我正了脸色“今年这场大雪来的不妙。”</p>
听我此言，孙沪一下就反应了过来。</p>
“您是说，这会影响此次圖州之祸？”</p>
我点头“圖州本为积贫之地，又受起义打击，再加上连日大雪……恐不足一月，圖州就会饿殍遍野。”</p>
“相爷是想让属下先行回京，向陛下禀明此事？”</p>
我点头，又摇了摇头。</p>
孙沪不解地看着我。</p>
我道“你可记得，圖州离何处最近？”</p>
孙沪想了想，道“小源镇。”</p>
我接着问“那小源镇离何处最近？”</p>
孙沪想到了什么，他睁大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p>
看到他眼睛的讶然，我点头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样子。”</p>
孙沪深吸了一口气。</p>
“不达国，他们是部落生活，世代都是游牧之民。他们没有富饶的土地，种不了庄稼；他们没有雕梁画栋的房子，固定不了居住之地；他们没有四书五经，孔孟圣贤，通晓不了礼义廉耻，伦理道德，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广袤的草原，如今大雪接连，草原上必定枯草连片，他们的牛羊都会在这个冬季饿死冻死，要想活下去，怕是少不了偷抢拐骗了。”我道。</p>
听我把话说了出来，孙沪反倒冷静了，他思考了会儿，然后对我道“此事关系重大，弄不好我国就要与不达国开战，相比此事，圖州起义并非是非相爷您不可的事，您不如就此回京吧？”</p>
我笑了下，从他手里把油纸伞接了过来。</p>
“小沪，你错了，圖州之行是圣旨下的，板上钉钉的事，非我不可，但边疆之战却不是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该管的。”</p>
“属下不明白。”</p>
我向前走了两步，明明烁烁的火光拉得我们的影子深长，两旁的树木在深夜的寒风里不住地颤抖摇晃，呜呜的树叶哭泣声一直在整片树林里回荡。</p>
“你回去，三件事，清清楚楚地告知皇上。第一件，边疆恐生兵变，让皇上速派官员前往防范。第二件，圖州雪灾严重，臣请旨下派赈灾粮草和太医院太医。第三件事，圖州之祸，臣会全力解决，不该留的，臣绝不会留下一点，臣请皇上对臣有足够的信心和信任。”</p>
孙沪下意识将视线移开了下，然即使我将话道破，他也不觉得惊讶。</p>
这几年相处下来，丞相是什么手段的人，他很清楚。</p>
或许皇上将那道密旨给他的时候就猜到了丞相会如此，下的是密旨，其实不过是君臣间的试探而已。</p>
只是，便是一开始他就猜到如此，他也没资格质疑什么。</p>
“圖州之事既然是顾相的手笔，不达国的起兵之兆顾相未必会看不出来，际时他若联合不达强攻我们，那我们岂不是腹背受敌？”</p>
我将手里的灯灭了，然后回身看他。</p>
“此事你不必担心，不达国虽统称一国，内部却各个部落自成一派，他们名义上的首领不过是个权利被架空的傀儡而已。顾元城但凡有点脑子，他就不会铤而走险，拉拢一个根本没有信用可言，随时可能反咬一口的人而惹上一身腥。”</p>
虽然我这样说，孙沪还是有些顾虑。</p>
“顾相既然能利用陈王遗孤起兵造反，未必不会利用不达部落打压我们。”</p>
“小沪，最近开窍了呀。”我忍不住表扬表扬我这个属下“可你怎么就把自家主子看这么扁呢？”</p>
“……”</p>
天地良心，他只是实事求是，分析局势而已。</p>
“把心放肚子里吧，本相哪是会让他占便宜的人?”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现在可以出发了。去京城完成传话后，你就待在京城好好休息吧，本相会尽量早些回去的。”</p>
听得此言，孙沪就要开口反对，但当他看见我的眼神的时候，他终究没有把话说出来。</p>
他对我行了一礼“属下告退。”</p>
我道“一路小心点，或有逃窜的败兵和流民往京城去。”</p>
“是，属下知道了。”孙沪言罢，便转身回客栈收拾行李，牵马离开。</p>
我呵出一口雾气，抖着身体向林子深处走了走，突然前方有一点灯晕在树荫间不停地摇摆闪烁，我握紧了伞柄，呼吸声也跟着放缓了些。</p>
希望不要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