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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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雪了。

    洁白、寂静、无声,并且美得惊人。

    但采萱却无心欣赏,因为文龙已经三天没有回府了。

    三天前他要出门时,曾经跟她说:“今夜我会晚回来,如果累了,你就先休息。”

    “但是--”

    他依照长久以来的习惯点住她的朱唇说:“不要跟我辩,好吗?”

    也就是在那一刻,采萱差点冲动的脱口而出:不!不要再叫我等,我已经厌倦了什么都半知半解,甚至不知不解的情况,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的现况、我们的未来,不要什么都不告诉我。

    但她最后终究什么都没说出口,只说了句:“你答应我一切小心。”

    “我答应。”

    想起他临别的那句话,采萱不禁苦笑,他只说他答应,并没有说答应什么,自己好像又被骗了。

    骗?

    他们之间怎么会出现这个字眼,太不吉利了,太不--

    轰然开启的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接下来的景象更令采萱怔住。

    “你们是谁?”

    两个全身黑衣,连脸都蒙上黑巾的人不言不语,向她步步逼近。

    “你们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然--”

    冷不防地一块布巾盖了上来,采萱简直无法相信这这算什么呢?

    没有机会问了,甚至没有机会再想,因为才觉得那块布巾的味道呛人,便已失去了知觉。

    两年后

    “不。”鲁君最小的女儿静波公主在听完母亲转达父亲的谕令后,唯一的反应。

    “静波,”她的母亲申姬劝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都十八了呀!”

    “所以父王和母后就不要我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

    “既然如此,就不要叫我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嘛!”

    “静波,”她好言相劝:“我何尝舍得?但你再不嫁,可能就真的要留在娘身边一辈子了。”

    “那才好。”

    “才不好。”她拉住女儿的手,轻轻摩挲道:“成了老姑婆,有什么好,我希望你跟我一样,嫁个好丈夫,生儿育女,这样人生才圆满。”

    静波突然打了个冷颤。

    “怎么了?”申姬瞧瞧外头的漫天大雪,再看看里头的盆盆火炉。“你觉得冷?”

    “不,不是。”该怎么解释打从心底不断窜升上来的寒意呢?

    “那为什么--”

    “所以-!母后,你瞧我有多怕嫁人,而且还是要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你跟爹怎么忍心?”

    申姬听了不禁失笑“不嫁给素昧平生的人,难道要嫁给熟人?你又自小养在深宫内,哪来的熟人可嫁?”

    “所以我才说我不要嫁嘛!”

    申姬知道静波本性善良,拂逆父母实属罕事,只得动之以情,婉言相劝。

    “静波,你父王与我疼不疼你?”

    “当然疼,在所有的兄弟手足中,就算比不上哥哥、弟弟们,总也是最受宠的女儿。”

    “那我们会不会害你呢?”

    “母后,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你已十八,照说都晚了。”

    “晚了?”

    “是呀!你看你的姊姊们,哪一个不是最迟十六岁就出阁的,你就别让我们更为难、更舍不得了,再说,那魏侯年纪不大,又还未立后,这次你若能被选上,可也是美事一桩。”

    “选上?我还得被挑三拣四?”静波承认,这话她听了实在不甘。“为什么?他的架子那么大?”

    “-怕了?”刚刚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静波生性好强,绝对经不起人激的。

    “怕什么?”

    心里有了主意,人跟着笃定起来,申姬甚至还能先喝口茶,再慢条斯理的说:“怕没被选上,会大大的丢脸。”

    “选不上?”静波露出一脸的不驯,双眸也显出不服输的光彩。“只怕是我看不上眼。”

    “如果你看不上眼,我就跟你父王说,让他找个理由,回绝了这门亲事。”

    “母后当真?”静波瞪大了眼睛问。

    申姬笑了。“虽然世人都只说君无戏言,但咱们跟在君王身边久了,我想多少也可鱼目混珠一下,有样学样吧!但是有一句丑话,母后可必须先说在前头。”

    “母后请说。”

    “你不准为了赌气或好胜,自毁终身大事。”

    “母后是说满意就满意,讨厌就讨厌,我一定要说出真心话,不能口是心非,明明中意魏侯,嘴上却是强说不?”

    “我的女儿果然聪明。”

    “拜托,母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为什么?”

    “因为我绝对看不上那种年龄足以当上我叔伯的男人!”静波傲然表示。

    “唉呀呀!这不是拐着弯在骂你父王老吗?”

    “母后!”静波赶紧辩解。“我才没有,那魏侯哪里能与父王比,我只不过想让你看清楚,我和他在年龄上的悬殊而已。”

    “悬殊?你太夸张了吧!”申姬知道她已入网,遂好整以暇的逗起她来。“他不过快届而立之年而已。”

    “三十岁?!”静波颇感惊讶。

    “应该说即将三十,所以你们相差不过十二岁上下,刚刚好。”

    “都快一轮,还说我们相差不多。”静波不以为然的低声念道。

    “女儿呀!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啦!”

    “要是-真不想跟齐国第一美女相争,怕被人说你终究比不上,那”申姬故做考虑状。“我这会儿也踌躇了,是不是干脆劝你父王,别让你--”

    “母后,你刚刚说谁?”静波难得打断申姬的话头抢着问。

    “谁?”

    “你刚刚才说过的,什么齐国第一美女?”

    “怎么?-真的介意?我觉得你长得不差,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呀!”果然是天下父母心,刚刚为着激她,不得不拉出所谓的齐国第一美女来,现在看她精神恍惚,又马上舍不得起来。

    “她叫什么名字?”静波却像完全没听到母亲的反问,直追着问。

    “什么人呀?”申姬不明白。

    “那位齐国第一美女。”

    “听说是齐君的宠臣杜坤藤的女儿,单名一个薇字。”

    “杜薇?杜薇,杜薇”

    申姬终于发现女儿的神情下太对,恍惚中,似乎还有点惊悸?

    “静波,你怎么了?”申姬拉起她的手,这一碰得吓了一跳,怎么冷成这样?“来人呀!快为公主备--”

    母亲慌张的呼声总算让静波回过神来。“我没事,母后,我没事。”

    “真的?”这女儿可是她跟鲁君的瑰宝,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真的,母后,我真的没事。”静波的心湖其实依然波涛汹涌,但表面却迅速恢复平静,只因为不忍心让申姬担心,她不能再让父母为她操心了。

    而答应去“相亲”不也是让他们安心的做法之一吗?

    “母后,我答应你与父王,好好的去跟魏侯见这一次面。”

    “真的吗?”申姬几乎是喜出望外的说:“你真的愿意?真的肯?”

    “嗯。”她点点头。“我真的愿意。”

    申姬得到了她的首肯,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但在魏境,负责说服魏侯的大将军却一点儿也不轻松。

    “不,我不肯、不愿意,你说几百、几千遍都一样,总之,我不想成亲。”

    “侯爷,你也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

    “樊勇。”魏文龙突然喝道。

    “臣在。”他把腰打到最低。

    “不必来这一套。”他摆摆手,显然烦躁不已。

    “微臣不懂。”樊勇把姿态摆得更低。

    “若你也不懂,那还有谁懂?”文龙的声音突然低下去。

    樊勇听了大为不忍。“要是侯爷真的这样想,那就应该明白臣等的不忍之心。”

    “逼我娶妻,你称为不忍之心?”他嘲弄道。

    樊勇被说得一怔,却也暗下决心,决定今天就算得冒着被砍头之险,也要把话说清楚,把所有的事情都谈开。

    “侯爷,你打算再为上官姑娘守多久的丧?难道你真要为她守节至死?”

    “大胆!”

    樊勇马上曲膝跪倒。

    久久,文龙才说:“起来吧!”毕竟是跟着他出生入死多年的属下,不,在他心底,早把樊勇当成自己唯一的兄弟,只是人前仍得保持君臣之礼而已。

    “不,侯爷不答应此事,樊勇就不起来。”

    他冷笑一声“好,好得很,竟威胁起我来了。”

    “樊勇不敢。”

    “不敢?”他指着樊勇问:“那你现在这样长跪不起,又算什么?”

    “我想侯爷或许会怜我夫妻两人一片忠诚之心,答应此事。”

    听他提起彩莲,文龙不禁长叹一声,再说一次“起来吧!”

    “侯爷--”

    “莫非要我求你?”

    “微臣不敢。”樊勇低头道。

    “口口声声说不敢,最会胁迫我的人却是你,”他摇头苦笑“高处不胜寒,坐这位子,无味呀!真不晓得两年前那一场混战,是为了什么?”

    樊勇知道这话题他插不上嘴,只能继续跪在那里陪着。

    “起来呀!”樊勇的个性几乎与他一样固执,他还会不清楚吗?“起来商量。”

    有得商量,便有转机,樊勇自然迅速起身。“谢侯爷。”

    他盯住樊勇看了半晌,然后说:“谢我?我看这话应该倒过来说,该由我谢你才是。”

    “你就别再折煞小的了。”

    “小的”这是多少年前的称呼了?应该是十几年前,当樊勇发现平日与他称兄道弟,什么苦都一起吃的“小龙”竟然是蛰伏在君卿封地,伺机夺位的“大人物”时,曾执意用来自称的字眼。

    不想再继续沉湎于往事当中,文龙拍拍他的肩膀道:“连我都得听你的,你有多小?”

    “侯爷!”

    “行了,行了,”他挥挥手说:“这寝宫只有你我两人,还这么客套做什么?刚刚你提到彩莲姑娘,她一切都好?”

    “谢侯爷关切,彩莲很好。”提到爱妻,樊勇的心情大好。“孩子们也好。”

    “对了,我却忘了你们有一对双生儿,叫什么名字来着?记得还是我取的名儿,你瞧瞧我这记性。”文龙不禁摇了摇头。

    “一个叫樊龙,一个叫樊虎。”

    经樊勇这么一提,文龙想了起来“是叫这两个名字没错,龙虎兄弟,将来好帮着你我打天下。”

    “我有彩莲,有龙、虎二儿,就算天冷,也不觉得家里寒,但你呢?侯爷。”樊勇看着他。

    “我也有侍妾。”

    “但你从来不叫她们陪宿。”文龙别开脸的说道。

    “好!”他突然提高声量说:“好一个忠臣樊勇,连我床笫之事都管起来了。”

    “在这件事上,我是你的兄弟,不是臣子。”

    “你说什么?”

    “我说我当你是自己的大哥。”

    “放肆!”文龙不得不佯怒喝道。

    “侯爷绝不是真心怪我。”樊勇定定的直视着他。

    “哦?你凭什么这样有把握?”

    “因为你将名字中的一个字赐给了我的孩子,若不当我是自己人,又怎会这么做?

    文龙盯住他看了半晌,终究无法真正责怪他,只好重重叹了口气。

    “侯爷,就听我们这一回吧!”樊勇见他有软化的趋势,赶紧把握住机会说。

    “我记得,”文龙看着窗外的飞雪道:“采萱对你们夫妻不差。”

    “岂止不差,上官姑娘从来就不曾将我们夫妻当成外人,始终以礼相待,跟侯爷你一样是最好的主子。”

    “若是如此,你们怎么忍心叫我--”

    “她也会做同样的事。”樊勇抢着说。

    “谁?”

    “上官姑娘。”

    “采萱?”因为是在昔日的君境私自成亲,所以曾娶采萱为妻的那段往事,就没有太多人知道,知道的人中也少有人称她为夫人。

    “对,我相信她绝对不希望看到你这样。”

    “你漏了一句。”

    “什么?”樊勇不明白。

    “你真正想说的是,如果她地下有知,绝对不希望看到我如此,对不对?”

    樊勇无从应起,只好保持沉默。

    文龙叹了口气说:“我是个笨蛋。”

    “侯爷!”

    “难道不是吗?有时想想,我不但笨、蠢,而且还是个混蛋!”

    “侯爷。”这一声已经转为恳求。

    “樊勇,她才跟我生活了两个多月,虽然是自秋末到冬初,看似跨越两季,其实连三个月都不到,太短了;不但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她的生命也太短,才几岁?二十而已。”

    “我相信上官姑娘不会后悔,更没有遗憾。”樊勇也只能如此安慰他。

    “但我后悔,我遗憾,她原本可以安安稳稳过一生,不必把宝贵的生命赔在我身上。”

    “侯爷明知我们身处乱世,生命从来就不安稳。”

    “但至少可以不用死得那么惨!”

    樊勇原本还想再说或死得更惨,但看看文龙的脸色,知道最好噤声。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你知道我最想告诉她的是什么吗?”

    今夜难得他如此多言,樊勇心想,就让他说吧!也许他把心里头的郁闷都说出来之后,就肯成亲了。

    “我想,我略知一、二。”

    “哦?”“如果上官姑娘还在,我想侯爷你最想做的,应该是为她办一场风光的婚礼,与她好好成一次亲。”

    “那当然也是。”

    但除了那之外,文龙更想跟采萱说,他爱她!他真的好爱、好爱她,为什么偏要到她死了以后,自己才发现这件事呢?

    太残忍了。

    当时他一连十日在外为战事奔波,没得好吃、没得好睡,君境情势原本不复杂,但由君焉父子统治十二年下来,一下子要回复旧观,实在不容易,加上十二年的光阴阻隔,连要百姓相信只有一半君家血统的他是真心真意爱护他们的,都有困难,更不必说那些野心勃勃,也想趁此争权夺利的贵族了。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最先牺牲的,竟是采萱。

    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呀!即便事隔两年,依然刻骨铭心,那时,他想都没想到十天前还一脸笑靥送他出门的采萱,再见时,居然已成面目全非的死尸,连五官都看不清楚,一片血肉模糊。

    “谁?究竟是谁下这样的毒手,”文龙记得当他接到通知赶过去时,问彩莲的第一句话,便是:“到底是谁?”

    但彩莲只是哭,自责不已,说不该没有帮他照顾好采萱,竟让她给贼人掳去。

    “多久以前的事?”文龙又问,感觉自己手脚冰冷。

    “七天前的夜里。”

    七天,竟然已整整过了七天,在这七天当中,采萱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折磨,他是连想象都觉得难受呀!

    也就是在这痛彻心肺的一刻,文龙才知道自己对采萱的爱有多深,而这份爱,她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了。

    原来打从她失踪开始,彩莲便拚命想要通知文龙,但大军行踪不定,实在不好找,等终于通知到他时,另一批人也同时找到了采萱的尸体。

    这样的结果,委实令人断肠。

    “你确定这是她?”樊勇虽也悲伤,毕竟还能维持一丝的清醒问彩莲。

    “她的衣服还是我亲手挑选的,怎么会错?她总是这样,不肯动她表姊的一衣一裙,尽管我跟她说没关系,说他们都敢抛下她不管了,为什么她不能穿杜家千金的衣服?就连嫁衣,也是采萱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呀!但她就是不肯,到现在还穿着这身寒伧的衣服”彩莲说不下去了,只能啜泣着。

    反观最应该流泪的文龙,却一滴泪都没掉,只吩咐樊勇道:“用上好的木材烧了她,我要带她回家去。”

    此后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提及她一字,为了这个,彩莲还曾向樊勇抱怨“将军真是无情!”

    直到后来两名兄长因争夺魏侯之位而起阋墙,甚至双双败亡,等好不容易平定君境,又得赶回来接任魏侯之位的文龙迟迟不肯成亲之后,彩莲总算才又谅解了他,最近甚至为他的终身大事操起心来。

    像今夜这桩,彩莲就说,如果他说服不了文龙,她要亲自来讲。

    想到这一点,樊勇不得不亮出最后一招。“侯爷,你不是一直想帮上官姑娘报仇吗?”

    这句话果然说得文龙浑身一震。“你有消息?”

    “至少有间接的消息。”

    “说来听听。”

    “想办法让凶手自己招供,不是更好。”樊勇的表情突然转为冷肃,活脱脱就像是战场上令人闻之色变的战将神情。

    “什么意思?”

    “这次侯爷选亲,各国王公贵族,无不想凭借美女,与你攀上关系。”

    “包括谁?”文龙问他“难道包括凶手在内?”

    对于这个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只说:“包括上宫姑娘的表亲在内。”

    “你是说?”

    “是的,包括齐国大夫杜坤藤的女儿,杜薇在内。”

    文龙听了一怔,接着眼神便转为深邃,再问道:“选亲订在何时?”

    樊勇大喜过望,连忙应说:“下个月。”

    “在哪里选?”

    “怀萱园。”

    “一切便交给你去安排。”

    “是。”

    送走樊勇,文龙望着幽暗的夜空,暗暗起誓,采萱,我绝对会为你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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