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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鹊还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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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码字不易请支持正版防盗章节购买比例60补订即可查看  她在慌胡唯。

    她怕胡唯把那天在饭馆碰见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她更怕他告诉家里人, 自己在外面跟男孩子鬼搞。

    本质上讲,二丫有点“较真”。这个较真不是指性格,而是指在某些大事小情上。

    她不管对外还是对内, 给人留下的印象,向来是本本分分的孩子,虽然有点钻钱眼的小毛病, 也无伤大雅。这回给人遇上,她犹恐自己落下个不正经的口实,想她多胆小的一个人哪, 要被扣上这样一顶帽子,可真是说不清了。

    她越想越堵, 甚是还带了点“小气”。

    气自己不该没见过世面似的,让章涛两句话就哄的脑子发昏;气那天胡唯不该出现在那里, 吃饭也不挑个地方。

    就这样纠结了半天,二丫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胡唯。

    凭直觉, 他不像那样多事的人。

    他和自己关系又不亲近, 和个外人没两样,也没有管自己的道理不是?

    想通了,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下了,二丫觉得心里通畅许多。

    正好家里来电话,要她下了班回去一趟。电话里保姆赵姨乐呵呵的, 好像家中有什么喜事:“你都一个多月没回来了, 你爷爷想你, 记住了啊,下班就来,你不来我们晚上不开饭。”

    二丫歪头压着手机,捧着厚厚一摞资料:“好的,我下了班就去,需要带什么吗?”

    保姆拿着电话回头看了一眼,开心得很:“不用不用!你来了就知道了!”

    下了班,二丫回家这一路都纳闷,到底发生啥了呢?

    待敲门进屋,望见餐厅那道背影,二丫才捶胸顿足地醒悟!

    中圈套了哇!中圈套了哇!

    是个约么三十岁的男人,瘦高个头,斯文面相,风尘仆仆地,脸上倦色明显,鼻梁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伴随着他低头吃面的动作,面条热气蒸上近视镜的镜片,挂着层雾。

    二丫和杜嵇山并排坐在男人对面,直勾勾地盯着他。

    杜嵇山满是关心:“够不够?不够锅里还有,再给你盛个鸡蛋?”

    男人少话,也不抬头。“够了。”

    过一会,杜嵇山说:“少吃点,晚上给你煮饺子,你最爱吃的白菜馅。”

    男人又是一声:“嗯。”

    换成往常,有人敢对杜嵇山这样不抬头地说话,早就被骂没规矩了。可杜嵇山偏偏不在乎,看着他的眼神,比对二丫还疼爱,还关心。

    老爷子还数落二丫:“你倒是说两句话啊,怎么也不吭声?”

    二丫不情不愿地挪了挪屁股:“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这时男人倒是停住筷子,从纸巾盒里抽出张纸擦嘴。“还在姚辉那儿上班?忙不忙。”

    “就那样呗。”

    “什么叫就那样?”男人不满意她的回答,蹙起眉严厉道:“说话也没精神,我看还是不忙,闲的日子发慌。”

    二丫抱着腿,翻了个大白眼。

    吃饱喝足了,男人靠在椅子里,开始和她诡异对视。

    二丫也不怕他打量自己,就坐在那大大方方让他看,怕他看的不清楚,还把头发往耳后掖了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

    杜嵇山见怪不怪,还站起来把空间留给两人:“你俩坐,我去看看阳台那花儿,该浇水了。”

    这下,餐厅就剩下二丫和他。

    看了半天,男人先问:“回去看过姥姥了?”

    “嗯。”

    “最近钱还够花吗?”

    “够。”

    “现在外头还冷,别穿露脖子的衣服,回头哮喘犯了遭罪的是你自己。”

    “啊。”

    男人怒了,伸手啪地一下重拍桌子,二丫没准备,吓得王八似地一缩脖子。

    “我跟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二丫也急了:“什么什么态度?你看看自己什么态度?审犯人哪?”

    杜嵇山从阳台直起身来,一手拎着一只花苗,隔着玻璃直揪心:“你俩好好说话!好好说话!”

    气焰被老爷子压下,短暂停战。

    男人摘下眼镜,开始低头擦镜片:“你现在大了,有些事爷爷想管,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但是你不能因为没管束,就随心所欲。”

    二丫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没反驳。

    “尤其是在一些事情上,你得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嘎?

    “女孩子在外头,跟男朋友相处,也得适度。”

    二丫脸上不敢表露不悦,心里想,这人别不是在荒郊野外待时间长了,憋出什么毛病才好。

    多新鲜呢,半年多没见面,见了面就给自己上课,说的还都是不着边的事情,二丫心里不大痛快。

    男人见她态度不友好,心头火又拱起来:“你也不用跟我装傻充楞,我知道我管不了你,你也不听我管,二十四了,在外头谈恋爱这很正常,但是要注意形象……”

    二丫眼神开始飘忽,在桌子上找来找去。

    “你找什么呢?”

    找到了!

    二丫拿起一瓶杜嵇山平日里吃的大脑保健药,倒出两粒推过去。

    男人一愣:“干什么?”

    二丫很认真的看着他:“吃药啊。”

    男人倒抽一口凉气,拧眉怒目,猛地又一拍桌子:“杜豌!”

    二丫不甘示弱,抓起一只擀面杖,也学着他在桌面猛敲了下:“杜锐!!”

    气势比他还嚣张,动静比他还大。

    男人没预料到她来这手,被吓得脸一颤。

    二丫哈哈大笑起来。

    她一笑,被她叫做杜锐的人恨道:“姑娘家家不知羞!”

    “我怎么不知羞了?我没偷没抢,行的端走得正,哪里不知羞了!”她嚷嚷的震天响,脸憋的通红。

    “你知道羞大晚上的和人在饭馆外头搂搂抱抱瞎嘀咕?”

    二丫心里暗呼不好,依旧气焰滔天:“你是看见了还是听见了!那是我同学!我跟我同学说两句话怎么了!”

    “你胡说八道!要是都跟同学那么说话还了得!欠管教!”

    二丫气的呜呜直哭:“我就是欠管教!从小没爹没娘哪有人管我?一张嘴只知道说别人不知道说自己!我就是跟男人在外头搂搂抱抱那也是自由恋爱!我喜欢,我高兴,不像你,三十多岁人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邋遢的要人命,发际线秃到头顶上!”

    杜嵇山听了急急从阳台扔下花跑出来,痛呼:“杜豌——怎么这样说你哥哥!”

    “杜锐,你,你也不该这样说你妹妹!”

    老爷子着急上火啊!

    本来是一对亲兄妹,该是这天底下最亲最近的关系,都怪他啊,让两个孩子从小分开,这十多年了隔阂还是在,再见面,还是像仇人似的。

    都说小孩子吵架不能当真,可这哥俩是真的句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捅,这可如何是好……

    杜嵇山情绪激动,这当哥哥的,不晓得维护妹妹的面子,这当妹妹的,也不知道哥哥的心哪!!

    之前提过,杜家老四有一双儿女。

    如今和二丫吵得面红耳赤这位,就是她一直没露面的亲哥哥,杜锐。

    兄妹俩差着六岁,往二十年前倒腾,也算是一对儿相亲相爱的小哥俩。

    那时在西安,已经是大孩子的杜锐牵着杜豌,带着她在小院里逛啊走啊,抱着她看楼下大人打麻将听树上蝉儿鸣,别人逗一逗,问:这是谁家的娃娃啊?

    杜锐就会攥紧了她小手很护食的样:这是我妹妹。

    爸爸妈妈带着他俩去钟楼买三毛钱一根的雪糕,杜豌脸蛋上蹭着奶油,也曾在夏天烈日下甜甜管他叫哥哥。

    后来,父母没了。

    小杜豌天天蹲在家门口抠石头,看见有年轻时髦的女人骑着自行车走过,她就仰头问:哥哥,那是妈妈吗?

    再后来,雁城来了人接,二丫被姥姥抱走,她两只胖手扒着门框哭的撕心裂肺:哥哥哇哥哥……我要哥哥……我要妈妈,也要爸爸。

    她手腕上系着一只小虎头,缀着银铃,她一晃,银铃就哗啦啦地响,那是杜锐对儿时妹妹最后的印象。

    杜豌再从县城回来,兄妹俩都已经变了模样,关系很生疏了。

    杜锐在老爷子这里教养的已然成为一名小学究,鼻子上卡着近视镜,整日只知道写算术题,很少说话。

    杜豌也在小县城里自由自在地成了野丫头,行为举止与别人格格不入。

    大娘二娘哄她,丫丫,你也跟你哥哥亲近亲近,多说两句话啊,哥哥总念叨你呢。

    二丫拿着作业本去找他,扭捏找话题:“哥哥这道题我不会算,你帮我写好不好呀?”

    杜锐转过头,严肃一推眼镜:“我可以给你讲,但是你要自己写。”

    杜豌扁着嘴想哭,声如蚊讷:“你给我写吧,写不完老师要罚站的,我想睡觉。”

    “不行,要不自己写,要不我教你。”

    杜豌揉着眼睛听着题,一面偷偷心里想:我哥哥才不是这样的。

    兄妹俩仇人似的怒目,二丫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最后一跺脚,扭身就跑。

    杜嵇山捂着心脏,朝杜锐吼:“看着我干啥!抓回来啊!包了那么多饺子,她不在家,怎么吃得完哟……”

    一家子老老少少追着二丫到门口,恰逢被杜嵇山叫来的几个小辈也回来了。

    二丫跑的冲,咣当一声撞在胡唯刚推开的车门上,撞的眼冒金星。

    杜嵇山和杜锐站在台阶上,心急大喊:“抓着她!”

    胡唯尚没弄清情况,恐她撞坏,下意识拦了一把:“哪去?”

    四目相对,看的胡唯心头颤三颤!

    二丫仰着头,眼中含泪,额头被磕出通红的包,那一汪水盈盈的眼神,写满了倔强,写满了委屈,好像在说,我算是看错你了!看错你了!

    “你走开!”二丫恼羞成怒,使了牛劲甩开他胳膊,身上穿的皮衣拉链刮在胡唯下巴上,只听得她气壮山河地骂胡唯——

    “叛徒!!!!”

    小胡爷也气啊,也摸不着头脑,可再气,还蛮有风度地站在那里:“要不,我去看看。”

    杜嵇山叹气,背手佝偻着背:“算了算了,不追了,由她去吧。”

    晚上饺子开锅,全都围在一起吃饭时,杜跃忍不住问:“大哥,这次又是为什么,怎么又吵起来了。”

    杜锐也后悔:“前阵子我同事吃饭时碰上她了,回到单位跟我讲,说她在外头跟男朋友很亲密的样,我回来问了她两句,就跟我急了。”

    “你同事还认识杜豌哪?”

    杜锐没吭声。

    怎么不认识,他办公室里摆着她的照片,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逢人来了都会说:“哟,杜工,这是你女朋友啊,漂亮的哩!”

    他也逢人就解释:“不是,是我妹妹,在雁城,特别不省心。”

    几年下来,单位都知道了杜工有个妹妹,他很疼爱着。

    “那话也不该这么讲,你关心她,总得照顾着她是个女孩的面子,哪能问的这么直白。”杜嵇山情绪不似往常,惆怅地拿起筷子,又放下。“你这回在家能待几天?”

    “明天上午的飞机,这回只是路过。”

    杜锐用外头的话讲,是个科研工作者,有铁饭碗在体制内的人,学材料出身,常年在外场做实验。年纪三十出头,看着却比同龄人沧桑很多。虽然待遇不错,但他并不注重吃穿,过的很朴素,一年到头就那么几身工作服,一件衬衫穿露洞了才舍得换。

    家里人聚会时,他在外地风吹日晒的工作,下了班窝在单身宿舍里,还要熬夜写论文,搞研究。

    单位人都笑话他,大师兄,咱们单位宿舍打更的大爷都换俩了,你什么时候能搬出去啊,杜锐听了,穿着旧旧的绒线衣捧着方便面呵笑,笑容宽厚。

    他很少话,每天大部分讲话都是对着同组的人,说着专业领域里繁杂的名词和数据;他也没什么朋友,干什么事业就接触什么圈子,周遭除了领导就是同事。

    常年累月下来,就给杜锐造就了这样的性格。

    老派,闷,说话不会拐弯,俗称:情商低。

    谁都知道,他是跟在杜嵇山身边让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怎么培养?当成亲儿子似的培养呗。

    老爷子拿他当自己下半生的寄托,好像看着他,就能看见自己早逝的小儿子。

    看着他如愿考上大学,如愿学了自己当初的专业;看他毕业念硕士念博士,被某个研究单位签走;看他评上工程师,和自己在书房里针对某个研究课题侃侃而谈,杜嵇山心里特别欣慰。

    记得去年春节,杜锐有五天探亲假回家,当时他所在的小组实验遭遇瓶颈,整日闷闷不乐。

    晚上众人话家常时,他就躲到外面吸烟。

    最先发现他的,是大伯家的儿子杜炜。

    杜炜见他吸烟很吃惊,扔了垃圾袋,过来蹲在他身边:“大哥,有烦心事儿?”

    杜锐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两声,有些无所适从:“啊,屋里太闹,出来想点事情。”

    “是工作?”

    杜炜和杜锐年龄最相似,当时他妻子怀孕,已经戒烟了好长时间。他知道杜锐心里压抑,就陪他抽了一支:“以前也没见你有这习惯。”

    杜锐举着烟头:“倒不是怕影响身体健康,只是这烟一旦吸上了,就是笔大开销。”

    当时杜炜听了心里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他们几个孙辈的头头,他们家的大哥,心细到什么程度,又克制自己到什么程度!

    杜炜是个细腻的人,听了这句话,看看杜锐的愁容,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

    于是,扯嗓子一喊:“杜跃!!!”

    “哎!来了!”杜跃趴着窗台,“干嘛啊?”

    杜炜朝他一招手:“下来,叫着胡唯,咱哥四个打雪仗。”

    杜跃兴高采烈地答应,杜炜笑着对杜锐说:“这小子有钱,兜里揣的都是好烟,今天也削他一回。”

    大半夜,四个小老爷们蹲在树下,吞云吐雾各自想着各自的哀愁。

    忽然杜跃说:“大哥,你这日子过的这么不高兴,回家得了。”

    杜锐摇头,饱含无奈:“爷爷年岁大了……”

    另外三人皆是一愣。

    合着,你这全是为了别人活着哪?

    “我父母没了对他是个打击,他嘴上不说,心里已经垮了。这人啊,活着的时候不想也不问,没了的时候就后悔,我不走我父亲这条路,他觉得这家里还是缺一个,将来真有百年那天,也闭不上眼。再说……”杜锐笑笑,无尽包容。“我辛苦一点,二丫就自由一些。”

    “女孩子,还是无拘无束,多一点快乐好。”

    就是因为这席话,原本之前不愿和他亲近的兄弟,在那天都对杜锐有了新的认识,也从心坎里敬佩他。

    只是杜锐心中的苦,心里的怨,不能对他妹妹提一个字。

    兄妹俩还是见了面就掐,说不上几句话就打。记得最过分的那次,二丫硬生生揪了杜锐一撮头发下来。

    当时杜锐嘴抽搐着,指着她连说:“你你你你——”

    他的头发啊!杜锐虽然不讲究吃穿,可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形象的!搞科研本来就比别人费精力,熬心血,这头发是什么,是精气神儿啊!

    二丫也吓坏了,惊恐看着那撮头发:“我我我我——”她哆嗦着把那一小撮头发放回去,高举双手。“我放回去了啊,我没动,我真的没动……”

    想起这些哭笑不得的事。

    “不对啊。”杜跃倏地抬起头,冲胡唯说道。“她跟大哥生气,骂你是叛徒干啥?”

    胡唯当然是知道为什么。

    八成,把自己当成告密的呗。

    他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拨弄着水杯,很随意的态度:“谁知道呢。”

    继而想到什么似的,胡唯呵笑起来:“她疯起来不是逮谁骂谁。”

    杜跃也吃过她的亏,十分认同:“说的对,她心里要是不痛快了,路上看见只狗都能跟人家犟一会儿。”

    说着,仿佛那副画面就在眼前似的。

    屋里几个男人一阵低笑。

    这边,二丫怄了整整一宿啊。

    连夜里做梦都还是在应园春那些事,她起床咬牙切齿地想,跟这个地方犯冲!以后再不去了!就是拿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去了!

    早上出门时,杜锐穿着旧外衣,提着行李袋,正在树下等。

    这房子是二丫租的,说自己住有很多方便。

    问哪里方便,这第一就是喝酒方便,关起大门管你是吃鸡还是吃鱼,只管随性喝个痛快,没人劝,更没酒桌上那么些寒暄和牢骚。

    这第二就是,等到了夏季,独自在家时不用穿内衣。

    以前在爷爷家时,一入了夏,她就得时刻注意着自己的穿着。天晓得雁城七八月份的时候有多热,三十七八度的高温,如果在衣裳里再加一件紧巴巴带着钢圈的东西,勒的人能昏死过去。

    不像自己住,不用担心有客来访,不用担心有人进屋,站在淋浴下用热水浇个通透,在床铺上洒圈花露水,可以穿条花裙子躺在床上让晚风吹个畅快。

    有了这两条便利,就是谁劝二丫回家,她都是不肯的了。

    见到杜锐,二丫并不意外。早在昨天杜嵇山就打来电话跟她讲过:“你哥哥不是故意的,也是他的同事看见你就传了那么一嘴;他也是不想让外人看扁了你……你在外头有喜欢的人了,这很正常,不用怕爷爷知道,也不用不好意思,我们都支持你。”

    二丫握着听筒,想掉眼泪。

    看见杜锐,温吞蹭到他面前,有些不情愿。

    杜锐也没说话,蹲在地上拉开行李袋,开始一袋一袋掏东西,什么椒盐核桃,五香熏鸡,塑封好的猪蹄,装在瓶子里的辣椒。

    “一会的飞机,马上要走。前几天去西安出差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小时候不是最爱吃熏鸡吗,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了,时间有限,买的也着急,昨天没来得及往外拿,你上楼看看,有漏的,坏的,就赶紧扔了。”

    杜锐将那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二丫怀里,行李袋往肩上一背:“我走了啊。”

    二丫抱着那堆东西讷讷往前走了两步,跟屁虫似的:“你这就走了?”

    “走了,说好机场集合,这都要来不及了。”

    二丫闷得像个葫芦,一脚也踹不出个声响来。

    让她说对不起比登天还难,能这样低眉耷眼底站在你面前,就相当于跟你道歉了。

    都是一个妈妈肚里钻出来的,哪能那么较真。杜锐摸摸她的头顶:“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杜锐独自走出小区,站在街口,拦了一辆车。

    出租车停下,载着他奔机场。

    哥哥的形象在视线中渐行渐远,二丫望着远方,望到出租车都不见了,才舍不得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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