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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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清远侯府，蓬安堂。
王氏半躺在榻几上神色安详的与孙嬷嬷说话，手不自觉的轻抚着凸起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得了怪病，却并不惶恐，只是有些担心肚子里的东西会害了孩子。
自从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孩子跳动，她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是送了命也要生下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自从鸿哥儿来了后，正哥儿越发的对读书不上心了......”
虽然是抱怨的口气，王氏脸上却带了笑。
孙嬷嬷闻言也不见紧张，反而笑着道：“您早就知道大郎君的心更多的在习武上，不过是念着侯爷和世子爷才下了心思读书，现在见二郎君更得侯爷喜爱，以为侯爷会忘了他呢？”
“哪里就能如了他的愿？”王氏闻言似是想到大儿子的窘样，呵呵一笑：“他毕竟是咱们侯府的长子嫡孙，侯爷喜欢鸿哥儿是觉得鸿哥儿真心喜欢读书，不过等过了这阵儿侯爷回过神来见他懈怠了，还不定怎么被世子爷罚呢，到时候你们可不准求情！”
孙嬷嬷从十来岁就到了王氏身边，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两人相处起来没有一般主仆那般拘谨。
她听了王氏打趣般的话，也乐得哄王氏高兴，故意嗔道：“看夫人您说的，大郎君受罚好像您不心疼似的。这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哪次大娘子和大郎君被罚，您都躲在屋里难受。偏偏不许奴婢们求情。”
“老话说得好，儿要粗养，女要娇养。玉不琢不成器，正哥儿以后是要担起清远侯府门楣的，哪里能长在妇人之手，养成懦弱的性子。现在多挨些摔打，将来就少吃些苦头；即便是受了挫折也不会成了那付不起的阿斗。至于惜姐儿，她那性子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虽说刚烈却也莽撞，多受几次教训有好处。”
王氏有些意味深长的叹道。
“还是夫人您想得深远”孙嬷嬷连忙夸道，话音一转有些疑惑的道：“可是福姐儿那里夫人却多了份宠溺和纵容呢。”
.“福姐儿落了地就身子不好，性子不像惜姐儿正哥儿那般刚烈，而是多了些柔软。哪里还用的找我教训。那时候我以为福姐儿成了老幺，心里对她就软了一分，觉得怎么疼，怎么宠都不为过。不过，自打福姐儿磕了头醒来，性子就越发黏人了，而且主意正、胆子大，我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王氏说着，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份绵软，省的......”
最后那句王氏嘴唇翕动，孙嬷嬷却没有听到话音。
只是王氏话音落了后，屋里的气氛多了丝凝滞。
孙嬷嬷见王氏垂眸沉思，纤瘦露骨的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肚子，心里一沉。
孙嬷嬷知道大夫人又想到她的病了。
虽然她看上去若无其事，笑容里却少了份往日的爽朗多了分忧虑，她担忧自己万一闯不过这一关，福姐儿和未出世的孩子该何去何从，有继母就又继父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惜姐儿没有嫁人，正哥儿没有娶亲，她怎么能放得下呢。
孙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别说是夫人，就是她在裴家三十多年，早已明白裴家传承千年不易，而守住裴家的传承，使得其更加旺盛的传承下去更加不易。
真到了那时候，裴家这些孩子都得以裴家为先，哪怕是有所牺牲。
这怎能不让大夫人担忧。
这些日子，大夫人暗地里已经开始琢磨这几个孩子的亲事，经常拿着京城一些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勋的名帖念念有词。
孙嬷嬷觉有些压抑，抬头见大夫人神情一恍惚回过神来，忙笑着缓解气氛：“往日里福姐儿总是过来守着大夫人，这一日不来，奴婢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
“是啊，耳根子太清净了。”王氏想到乖巧贴心的幺女心下一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今儿施氏走前来回禀时说福姐儿昨晚闹腾着习字，说是学会了帮我誊经书，睡晚了。这会儿估摸着在补觉呢......”
她话音没落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接着就安静下来就听到墨心和人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好像是福姐儿的奶娘施氏。
王氏心下奇怪，疑惑的看向孙嬷嬷。
孙嬷嬷忙道：“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看看。”
说着，孙嬷嬷抬脚出了内室。
出了正厅就看到蓬安堂门口墨心正跟一个身穿深蓝色上衫草灰色襦裙的仆妇说话，她正睛看去可不是施氏。
此时施氏正焦急惶恐的对着墨心说什么，墨心也是一脸凝重还带了些许慌乱。
怎么回事儿？
孙嬷嬷朝前走了两步，想直接出声问话，想起内室的王氏，强咽了回去。
施氏一侧头就看到正从来的孙嬷嬷，眼睛一亮，顾不得些许急步绕过墨心，一把拉住了她。
“出什么事儿了？夫人等着回话呢？”
孙嬷嬷见施氏拖着她往外走，不由住了脚拉住她压低了嗓子，奇怪的问道。
施氏急躁的跺了跺脚，然后微微踮起脚趴在孙嬷嬷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只见孙嬷嬷瞳孔倏地紧紧收缩，微微扭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施氏，嘴唇哆嗦着动了动，只吐出两个字：“当真？”
施氏拼命的连连点头。
“那你还不快......”
孙嬷嬷条件反射般吼道，声音还没出嗓子眼儿就生生吞了回去，一时嗓子瘙痒难受不由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孙嬷嬷凑在施氏耳边低语了一阵，施氏连连点头，然后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孙嬷嬷回身往蓬安堂里赶，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回头警告似的看了墨心一眼。
墨心连忙回道：“嬷嬷放心，墨心懂规矩。”
孙嬷嬷点了点头，才有继续进了内室。
“......是施氏回来了，她还从家里拿了自家腌制的酸豆角，小黄瓜还有些酱菜，说是送来给您尝尝鲜儿。”
孙嬷嬷如是回答一脸疑惑的王氏。
殊不知，此时裴府除了蓬安堂以外的地方全部动了起来，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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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清远侯府，蓬安堂。
王氏半躺在榻几上神色安详的与孙嬷嬷说话，手不自觉的轻抚着凸起的肚子。
她知道自己得了怪病，却并不惶恐，只是有些担心肚子里的东西会害了孩子。
自从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孩子跳动，她就下定了决心，哪怕是送了命也要生下这个多灾多难的孩子。
“自从鸿哥儿来了后，正哥儿越发的对读书不上心了......”
虽然是抱怨的口气，王氏脸上却带了笑。
孙嬷嬷闻言也不见紧张，反而笑着道：“您早就知道大郎君的心更多的在习武上，不过是念着侯爷和世子爷才下了心思读书，现在见二郎君更得侯爷喜爱，以为侯爷会忘了他呢？”
“哪里就能如了他的愿？”王氏闻言似是想到大儿子的窘样，呵呵一笑：“他毕竟是咱们侯府的长子嫡孙，侯爷喜欢鸿哥儿是觉得鸿哥儿真心喜欢读书，不过等过了这阵儿侯爷回过神来见他懈怠了，还不定怎么被世子爷罚呢，到时候你们可不准求情！”
孙嬷嬷从十来岁就到了王氏身边，可以说是看着她长大的，两人相处起来没有一般主仆那般拘谨。
她听了王氏打趣般的话，也乐得哄王氏高兴，故意嗔道：“看夫人您说的，大郎君受罚好像您不心疼似的。这打在儿身疼在娘心，哪次大娘子和大郎君被罚，您都躲在屋里难受。偏偏不许奴婢们求情。”
“老话说得好，儿要粗养，女要娇养。玉不琢不成器，正哥儿以后是要担起清远侯府门楣的，哪里能长在妇人之手，养成懦弱的性子。现在多挨些摔打，将来就少吃些苦头；即便是受了挫折也不会成了那付不起的阿斗。至于惜姐儿，她那性子像极了我年轻的时候，虽说刚烈却也莽撞，多受几次教训有好处。”
王氏有些意味深长的叹道。
“还是夫人您想得深远”孙嬷嬷连忙夸道，话音一转有些疑惑的道：“可是福姐儿那里夫人却多了份宠溺和纵容呢。”
.“福姐儿落了地就身子不好，性子不像惜姐儿正哥儿那般刚烈，而是多了些柔软。哪里还用的找我教训。那时候我以为福姐儿成了老幺，心里对她就软了一分，觉得怎么疼，怎么宠都不为过。不过，自打福姐儿磕了头醒来，性子就越发黏人了，而且主意正、胆子大，我反而有些拿不准了。”
王氏说着，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不过这样也好，少了份绵软，省的......”
最后那句王氏嘴唇翕动，孙嬷嬷却没有听到话音。
只是王氏话音落了后，屋里的气氛多了丝凝滞。
孙嬷嬷见王氏垂眸沉思，纤瘦露骨的素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肚子，心里一沉。
孙嬷嬷知道大夫人又想到她的病了。
虽然她看上去若无其事，笑容里却少了份往日的爽朗多了分忧虑，她担忧自己万一闯不过这一关，福姐儿和未出世的孩子该何去何从，有继母就又继父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惜姐儿没有嫁人，正哥儿没有娶亲，她怎么能放得下呢。
孙嬷嬷心里叹了口气，别说是夫人，就是她在裴家三十多年，早已明白裴家传承千年不易，而守住裴家的传承，使得其更加旺盛的传承下去更加不易。
真到了那时候，裴家这些孩子都得以裴家为先，哪怕是有所牺牲。
这怎能不让大夫人担忧。
这些日子，大夫人暗地里已经开始琢磨这几个孩子的亲事，经常拿着京城一些门当户对的世家贵勋的名帖念念有词。
孙嬷嬷觉有些压抑，抬头见大夫人神情一恍惚回过神来，忙笑着缓解气氛：“往日里福姐儿总是过来守着大夫人，这一日不来，奴婢还真觉得有些不习惯。”
“是啊，耳根子太清净了。”王氏想到乖巧贴心的幺女心下一暖，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今儿施氏走前来回禀时说福姐儿昨晚闹腾着习字，说是学会了帮我誊经书，睡晚了。这会儿估摸着在补觉呢......”
她话音没落下，就听到外面一阵喧闹声，接着就安静下来就听到墨心和人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声音，那声音听上去有些耳熟，好像是福姐儿的奶娘施氏。
王氏心下奇怪，疑惑的看向孙嬷嬷。
孙嬷嬷忙道：“夫人莫急，奴婢这就去看看。”
说着，孙嬷嬷抬脚出了内室。
出了正厅就看到蓬安堂门口墨心正跟一个身穿深蓝色上衫草灰色襦裙的仆妇说话，她正睛看去可不是施氏。
此时施氏正焦急惶恐的对着墨心说什么，墨心也是一脸凝重还带了些许慌乱。
怎么回事儿？
孙嬷嬷朝前走了两步，想直接出声问话，想起内室的王氏，强咽了回去。
施氏一侧头就看到正从来的孙嬷嬷，眼睛一亮，顾不得些许急步绕过墨心，一把拉住了她。
“出什么事儿了？夫人等着回话呢？”
孙嬷嬷见施氏拖着她往外走，不由住了脚拉住她压低了嗓子，奇怪的问道。
施氏急躁的跺了跺脚，然后微微踮起脚趴在孙嬷嬷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
只见孙嬷嬷瞳孔倏地紧紧收缩，微微扭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施氏，嘴唇哆嗦着动了动，只吐出两个字：“当真？”
施氏拼命的连连点头。
“那你还不快......”
孙嬷嬷条件反射般吼道，声音还没出嗓子眼儿就生生吞了回去，一时嗓子瘙痒难受不由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孙嬷嬷凑在施氏耳边低语了一阵，施氏连连点头，然后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孙嬷嬷回身往蓬安堂里赶，走了两步想起什么来，回头警告似的看了墨心一眼。
墨心连忙回道：“嬷嬷放心，墨心懂规矩。”
孙嬷嬷点了点头，才有继续进了内室。
“......是施氏回来了，她还从家里拿了自家腌制的酸豆角，小黄瓜还有些酱菜，说是送来给您尝尝鲜儿。”
孙嬷嬷如是回答一脸疑惑的王氏。
殊不知，此时裴府除了蓬安堂以外的地方全部动了起来，一阵鸡飞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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